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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珍爱

第二章 紫陌青门

裴锦瑟一进门就皱了皱眉:“姐姐,这影尘公子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这么大的院落,偏让我们在这么寒酸的屋里等着,哼,看我不毁了他影尘公子的老窝。”说罢,袖间已晃出红色的轻纱来。

“瑟儿且慢。”

一只素手握住了红红的轻纱,那轻纱竟失了气势,软软地附在那只素手上,安安静静地垂立了下去,在夜风中轻轻起舞,衬得那只素手愈加的莹白美丽,红的妖艳,白的素雅,此时却出人意料的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妩媚而不失端庄,素静又不失风华。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马车上那位被裴锦瑟唤作“姐姐”的人。

只见她洁白素衣,清幽淡雅,云髻峨峨,斜抱云和。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星眸微嗔,双瞳剪水。素齿朱唇,的砾灿练。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含词未吐,气若幽兰。

她转身向立于门边的少年问道:“这可是你家主子平时会客的地方吗?”

少年躬了躬身,答道:“回姑娘,,主子平时是在前厅会客,这间客厅,主子说是专门为一个故人准备的。”

原来他还记得,她不经意的几句话,她竟还记得。

那个待她如亲妹妹的瑾笙哥哥。

她急忙向前走了几步,步子竟有些凌乱,眸子里闪出急切的目光,早失了那份淡定脱俗的容光,一旁的裴锦瑟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和姐姐在一起这么久,姐姐一直对什么事都冷冷淡淡,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了一般,何曾见过她如此神态?

白衣女子两手急急抓着少年的衣衫,问道:“瑾笙哥哥他在哪?”

“我在这儿。”

少年还未来得及答话,一道身影已闪到门前。

眉目星芒,俊逸不凡,笑容里却是带着温润,如玉般圆润清爽,却又不失温度。一身玄青色的华衣已然湿了大半。想是匆匆赶来,顾不得满天飞雨的浸染。

“瑾笙哥哥”,白衣女子突然如同孩童一般,扑向男子,灿烂的眸眼里掩不住的欣喜,连衣裙都翩翩起舞似的雀跃起来。

裴锦瑟更是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熟悉却又突然之间陌生起来的白衣女子。嘴唇张了张,却又乖巧的站在那里,静静地一言不发。

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乃是与洛宁国相邻且实力不相上下的竹桑国一品大员席大人家的公子席瑾笙。

“央儿”,席瑾笙怜爱地张开双臂,给女子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衣女子用手触了触那湿湿的衣衫,从男子怀抱里挣离出来,嗔怒地说道:“你看你,一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衣服淋得湿湿的,这也就罢了,湿了也不赶紧换,生病了怎么办?”

席瑾笙只含笑不语,任由她一副大人的样子“教育”自己,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温暖涌上心头。这么多年没见,此时见着她,她做什么都是好的。只是,呵呵,这丫头骨子里的那种调皮仍在。不过还好,不管岁月怎么变,她怎么变,她始终还是那个她。正如,“满庭芳”里的菜式一如她的喜好,一直都未曾改变。

白衣女子见他只笑不语,故作生气的作势要转身离开。

席瑾笙连拉住她的衣袖,道:“那不是急着见你嘛!”

白衣女子眼珠转了转,说不出的流光溢彩:“那是那是,猜都猜得出连瑾笙哥哥的脚趾头都在急得跳舞呢!”

“不是,是欢快地跳着舞呢!是不是呀?央儿。”

“哈哈”,白衣女子愉悦地笑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溢出光芒来,摄人心魄。

“我木未央那是谁呀,瑾笙哥哥最乖最乖的好妹妹!”声音里说不出的调皮与古灵精怪。

“可五年来,你却不曾回去看看!”席瑾笙幽幽地说道,声音悠远绵长。

木未央突然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他来了”,席瑾笙嘴里迸出几个字来。

他来了?他来了!他?!

木未央大脑一片空白,只这穿透空气的三个字,排着整齐的步伐,在她脑海里大踏步的走过。

玄青色的身影向一边侧去。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楼阴缺,阑干影卧东厢月。

在寂寥的月光下,静静地立着一个人。

一身淡紫色的华衣,袖口处用金色丝线印了个彩云边,衣领处则用颜色较深的紫色丝线渲染上了一列跳跃的纹络,腰间一青翠色的玉佩悬于腰带上,下打一长长的流苏璎珞。修长的身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剑眉星目,那眼睛深邃如一口井,令人难以揣测,却有暗涌的流光涌动,缱绻绵延。

空气中仍带着湿润的气息,清新却又渗着薄凉。

木未央娇颜刹那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瑟儿,我们走。”她急急地说道。话未落身形已动,一红一白两个影子已急速掠向院子,出奇的默契。

“央儿”,房门处一声轻唤。

木未央身子一顿,停了下来。

裴锦瑟见此,立即停在木未央身旁,警戒的目光盯着院落中那个紫衣男子。

木未央不曾转身,只道:“瑾笙哥哥,有机会我们再见。”说罢,便欲离开。

她只知道,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那个紫衣男子。逃离,却是唯一的出口。心未来得及思考,身体已先做出反应。悲伤之上,已无法强行架起笑意。那么,便逃离开这个地方,这个人。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人与景,人景古难全。

景若佳时心自快,心远乐处景应妍。

只是还未待跨出几步,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堂堂赤衣门门主,原来可以不顾手下人的性命!”

木未央脚一滞,诧异地望向席瑾笙,只见他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几分。她止住裴锦瑟急急望向她的目光,把目光落在那名身穿紫色华衣的男子的身上。

像是知道木未央在等待什么,他面容沉静,看不出一丝表情:“一年前黄衣门门主在洛宁国边境小镇曾以门主身份出现,以号召普天民众尽自己微薄之力,以改善格莲镇艰苦的生活环境。天下谁人不知“诀衣阁”七大门主势力之大,人心之所趋,自是人人趋而往之,想要一睹门主之容,聊表心中敬意之情。而七大门主不管哪个出现,常是身边两男两女护卫,后跟十男十女随从。除门主之外,全部身着同种服饰,在颜色上,全是该门内颜色,上至门主下至杂役。但没有人注意的到的是,门主腰间那块玉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黄衣门门主叶凡腰间佩了一块和连城公主一样的玉佩。只不过,不同的是,黄门主那块玉佩中间是一朵黄菊花,而连城公主的玉佩,则是一朵红色彼岸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去年十月蓝衣门门主唐妙夕在月溪谷出现,腰间配有同样的玉佩,中间是一朵蓝色妖姬;前年二月份,橙衣门门主季盏在镜湖山庄出现,腰间佩有同样的玉佩,中间是一朵橙色的金凤花。今天一见连城公主,令人怎不如此推测。”

木未央直听得心里发寒,这个人太可怕,什么在他面前都无所遁迹。瑟儿的这个身份一直都隐瞒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在这细枝末节里窥得。天下人那么多双眼睛都在注意着“诀衣阁”,瑟儿的身份还是被他们发觉,看来只是早晚的事,只是眼前这个人所拥有的能力与势力到底有多大,竟然这么快就看出端倪来,看出“诀衣阁”门主身份象征的秘密来,尤其是瑟儿赤衣门门主的身份。

紫衣男子忽地一笑,声音是那么地充满吸引力,似乎带着明媚的阳光一起散发出来:“原来,‘洛宁双艳’只不过是个幌子。央儿,这鬼主意,是你替她们想出来的吧?只是这世人所称的‘赤焰雪莲’,倒还真是很适合央儿和那位连城公主呀!”

木未央一言不发,此刻,她的心倒沉静了下来,脑海里层层思绪渐渐沉淀下来。一丝睿智的光芒,从她的明眸里一闪而过。

“洛宁双艳”的确是为了瑟儿而放出去的一个幌子,只是瑟儿毕竟是赤衣门门主,又是“连城公主”,只是“铁骑将军”的娇女,若这个幌子被破了得话,无论凭实力、势力还是影响,无人敢动也无人动得了她,只不过多了些不便与麻烦而已,自是不用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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