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回澄庄
“就这里吧。”云瑞枫勒住缰绳，停下来。“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嗯，您也是。”
“云寄、云方，你们两个留下，照顾好三老爷和二小姐。”
“是，庄主。”
清澈看着云瑞枫他们远去，下马走到树下。“怎么，不去了？”
“去啊，可是累了。”清澈坐在树下抬头看着罗衡垣。他看了看也在清澈旁边坐下了。
“还疼吗？”
“什么？哦。”清澈摇摇头，“没感觉了。”
罗衡垣轻轻地笑了，清澈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还要坐多久？”
“再坐一会儿，累。”
“是谁上次去澄庄非得要骑马的，没让骑还生气。这回才走了几步就累成这样。”有时候风凉话从罗衡垣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很难得。
清澈装无辜地看着他，“我有吗，是哪次啊？”
罗衡垣笑意很深地看着清澈，她却一副懒洋洋地样子手托着腮。
良久才说，“其实就是这样，事前不管别人怎么跟你说这条路有多苦有多难，你都不信，一心想走一遭，等你固执地走完一遭，才知道个中甘苦。”
“那再歇会儿。”
清澈靠在罗衡垣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四叔！”
“晖儿？你怎么来了？”
“听说您去漓城了，来追您啊。”
“回来了。”
“没有找到清澈是吧？”
“去澄庄了。”
“哦。”
“走吧。”
“是，四叔。”
云瑞枫与齐晖这么并排骑着马，后面跟着的一群人静静的。
“四叔，您有心事？”
云瑞枫看了他一会儿，“晖儿，交代你一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四叔，您说。”齐晖严肃地看着他。
“挑几个可靠的护庄，等心儿从澄庄回来，跟着她。”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听你三叔讲，心儿在路上遭到追杀。”
“这……”齐晖愕然了。
“你一定办好这件事，晖儿。”
“知道了，四叔。咱们回去之后立刻就办。”
“我不在的这半天有什么事吗？”
“没有，还是那样，很平静。”
“琪英呢？”
“七弟？没什么事，。好像是天天陪着宝兰。打理下您交给他的庄中事务。”
云瑞枫点点头。
清澈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天色已经上了黑影，自己正被罗衡垣背着，慢慢地走着。
“三伯？”
“醒了？”
“嗯，我下来。”
“不再睡会儿了？”
清澈摇摇头，罗衡垣把她放下来，“你就一直这么背着我啊？”她踮起脚尖揉着罗衡垣的肩膀，“肩膀很酸吧？”
罗衡垣笑笑，“这回骑马总可以吧？”
“我只是随便说说呢。”清澈牵过马，上马。
“我们现在快走的话，去到周家还能赶上用膳。”
正说着，后面一人骑一马，奔腾而来，不知道是没有看到前面的几个人还是怎么样，贴着罗衡垣他们的身边又奔腾而去，尘土飞扬，呛的清澈忍不住咳嗽起来，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走在外边的罗衡垣。
“这人怎么骑马的。”清澈忍不住抱怨。罗衡垣倒是没有在意。
“上马吧？”
“嗯。”
罗衡垣与清澈进到周家正门，周璧德迎了出来，边快步走边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贵客一个接一个。”
罗衡垣和清澈面面相觑。
“来，快请，琨舆兄。”
“舅舅。”
“心一。”
三人进客厅去，看见一白袍少年坐于客座上。清澈忍不住小声对罗衡垣说，“三伯，好像刚才路过的那个人。”
罗衡垣没有说话。
“来，我来引介。”周璧德说着，白袍少年站起来。
“这位是琨舆先生。”白袍少年行礼，他跟罗衡垣差不多高，一脸白皙，面相俊秀，清澈甚至觉得他比自己的三个哥哥都要好看，但是却从心里不怎么喜欢他。
白袍少年微笑着，“见过琨舆先生，经常听玉成世叔提起您。”罗衡垣脸上没有表情，略一点头，又看向周璧德。
“哦，这位是梁公子，单名一个箫字。是我的至交小友。应该比心一大不了几岁吧？”
“今年十八。”
清澈没有理会，没等周璧德介绍自己，就开口了，“舅舅，外公呢？”
“哦，在书房。”清澈转身走了。周璧德只好招呼人跟着她去带路。
等到了周仲苓书房门口，清澈把人打发走。轻轻地走进去，看见周仲苓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面色苍白，面容有些憔悴，至少比上次清澈见他时显得憔悴。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她轻手轻脚地将挂着的斗篷拿下来，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盖在了周仲苓身上。即使这样仍旧没有惊扰到周仲苓。
清澈轻轻拿起一本书，坐在旁边托着腮随便翻着。
周仲苓猛地咳嗽了起来，把清澈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忙跑过去替他拍着背。摸着桌上的茶还是温的，急忙递到他的手里。周仲苓接过茶杯，抬头一看，“心儿？”
“外公。”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
“刚到，看您睡着了。您怎么了？”
“没事，天气稍微转凉就这样。”
“那您还穿的这么少？”
周仲苓笑笑，“屋里还好。”
“这次……”
“出来散散心。”清澈急忙打断周仲苓。
“怎么，不开心？”
“没有，挺好的。”
“没说谎？”周仲苓看着清澈的眼睛。清澈也回视着他。
“你这点跟你娘是真像，即使受了委屈也只是撑着不说。”
“我没有，云从山庄谁敢让我受委屈啊。”
“没人陪着你来吗？”
“有啊，我三伯。”
“又是他？”
“怎么了？外公，您好像不是很喜欢三伯。”清澈审视着他。
“不是不喜欢，是不了解。”
“他有什么好了解的，就是我爹的结义三哥，然后……”清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外公，客厅里来的那个客人是谁啊？”
“谁？”
“舅舅说是他的好友，可是才比我大不了几岁啊。”
“哦，你说的是那个梁公子。”
“嗯，好像是姓梁……”
“他曾经帮过你舅舅。”
“哦？”
“算是雪中送炭。”
“所以他就是舅舅的座上宾了。”
“也算是少年豪杰。”
“豪杰？”
“怎么，对他嗤之以鼻？”
“没有。”清澈摇摇头。
“看来，咱们在他们两人的问题上话不投机。”
清澈想了半天，“有点。不过三伯真的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不然我爹不会跟他结拜吧？”
“你才多大，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事？”
“琨舆……”
“爹。”周仲苓正准备和清澈说说罗衡垣的事情，却被进来的周璧德打断。
“该用膳了，您还在和心一聊呢？”
“舅舅，我三伯呢？”
“在跟梁公子对弈。”
周仲苓看了一眼清澈，“走吧，等过会再给你讲。”
“对呀，你舅母和表哥也在等着见你呢。”
“舅母和表哥？”
“嗯，若是见你表姐就难了，她前两日刚回过，怕是得再等一段时间了。”
清澈点点头，原来她还是有很多亲人的，这不是她一直都渴望的吗？有些事情或许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