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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不迷茫

第四章 恨意绵绵无绝期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窗外一片寂静,楚毅立在窗前,随着骆克成每一声的呻吟,身侧的拳越握越紧。怀着仇恨生活是辛苦的,本以为报仇之后,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可以轻松一些,但是为何“懦弱”两个词却将心压得越来越疲惫。

凤娘悄然走至楚毅身侧,看着那颀长的孤影,不由落下眼泪。

“带他们回去。”楚毅淡淡道。

凤娘敛襟一礼,像是得了大赦,转身快步走到我身旁,“骆姑娘……”

骆峥身体一怔,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疲惫的将我撑开。

我抬眸望向他,紧紧的钳住他的手臂,“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骆峥的眸底突然黑影沉沉,一切情绪坠入似乎都会被淹没,低头看着我因为用力而发抖的双手,冷冷道出一句:“你是谁?”

整间房屋又再次沉沦,一片死寂,甚至是骆克成也停止了哭喊而昏厥,凤娘长眉细拧,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好像那答案能从我的眸中探出。

我是谁?心里那种猛地被利刃拨开的感觉,灭顶而至,我看着骆峥湛黑的双瞳,沙哑着声音道:“我不知道,但你是我的弟弟。”

骆峥的脸色越渐惨白,清冷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他微微颔首,不再看眼前的一切,只得在凤娘的搀扶之下才能够起身,虚弱的步出了房间。

我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骆峥消瘦的身形隐没在了房门后。

“骆姑娘,回房吧。”凤娘送走了骆峥,返回来接我,我向她点点头,看了看昏死的骆克成,起身。就在脚下即将迈出这冰冷的房间时,脑中的古老镜头又再次上演……

夜影重重,轻纱明灯纷纷盈在湖中,水光摇动,心绪亦仿佛暗波涌动,那暖暖情愫,竟让微凉的夜也怡人。骆芸轻轻推动波中的明灯,抬眸看向站在岸旁的身影,心底立时觉得泛起温热……

我摇晃着身子,用手扶住门框,原来……转身看向窗前的楚毅,眼中冷锋如刃,原来骆芸对那杀人如猎物的楚毅竟曾那般的动容,而他却在利用骆芸的倾心,残忍地实现这一步一步的复仇计划。

心谷中的痛,一波一波的侵蚀着我的清醒,眼前的一切飘渺,终究消失殆尽。

在睡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催促自己睁开眼睛,很冷,很累,衣服潮湿的贴在身上,很难受,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刺眼的明亮顿时耀入眼底,使得我不由蹙紧了双眉。

“骆姑娘,你醒了?”又是那较好的妙音入耳,却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恩。”我挣扎着起身道。

“再躺一会儿吧,你的热还未退。”

“骆克成怎样了?”我并没有反抗,只因这身子确实难受的一动也不想动。

凤娘朱唇微抿,偷偷看了我一眼,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转头对着门外道:“来人,将药端来。”

门应声而开,走进一位侍女,将一碗黑汁汤药递到我的面前,这浓浓的苦味,立刻*得我侧过了头,“不用喝药,我很少生病,即便生病也能扛过去。”

凤娘唇角一勾,接过了侍女的药,“这热来得凶猛,怎能不喝药,硬扛。”

“没关系,我的身子我知道……”话未说完,突然语塞,这身子不是我的,怎么突然忘记,看着凤娘手中的汤药,无奈坐起了身,“多谢凤娘。”

凤娘将碗交到我的手中,看着我喝了一口,才缓缓起身,对一旁的侍女小声吩咐了几句。

好苦啊,我硬着头皮将药喝了一半,退给了凤娘。侍女抢先接过了药碗,退出了房间。

“骆姑娘,昏睡了两天,我已命人去准备侍浴,喝了这药以后,再去蒸浴,身子能好得更快。”凤娘边说,边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衣衫,放到我的床边。

我颓然坐在床上,没想到平日很少伤病的我,竟一病病了两天,向凤娘点头道:“有劳凤娘。”

暗自叹息,往那床边的衣衫看去,又是淡淡的蓝,伸手抚上那轻如翎羽的质地,想起之前一幕幕情景,仿佛又跌进了一场荒谬的闹剧,眼中不期浮过一片漠然,淡淡的开口道:“我不是骆芸。”

凤娘一怔,眸光轻动,对上我的眼睛,“骆姑娘,楚爷不会伤害骆峥。”

我知她以为我在为了保护骆峥而撒谎,扬起轻笑的弧度,“亲手弑父,岂不是伤害?”

凤娘的唇角极轻的抽搐了一下,侧头躲开了我的眼神,“总之,如果骆姑娘知道骆克成对楚爷做过的事情,就不会……”

“不会什么?”我打断了凤娘的说辞,“不会怨他?不会恨他?不会变成第二个楚毅?”

凤娘微微愣愕,转身走至桌前,双手撑在桌上道:“二十年前,骆克成在楚爷面前,杀了楚家一十一口,楚家众人都被骆克成剜去了双目,割掉了舌头,足足痛苦了三天两夜才死,包括楚爷的妹妹,年仅3岁。楚爷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人折磨而死,还被带到了白骨门,接受非人的训练,3年后才被救出。试问骆姑娘,如何才能让一个只有7岁大的孩子不去恨。”

短短几句话,让人听得心生惧意,对一个7岁大的孩子来说,这将是如何的残忍,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如果换做是我,我想我早已厌倦人生,不再恨意中苟延残喘,只在仇情中万劫不复。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楚毅如今做的,只是将仇恨的痛掩得更深罢了。”我冷然看着她。

凤娘嘴角凄苦,撑在桌上的手指泛青,“骆姑娘可以不恨楚爷吗?”

我轻轻一笑,翻身下了软榻,笑中掺着些许黯然道:“我跨过千年来此,不是来恨的。只要你们能保骆峥平安,新仇旧恨我愿一笔勾销。”

凤娘手上一紧,回头看我道:“跨过千年?”

“凤娘,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公元二零一零年。”

凤娘怔怔看着我,朱唇开合几许,正待问我,却被叩门声拦了回去,“回凤娘,奴婢已经都准备好了,骆姑娘现在可至溯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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