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软肋
“事出突然。”她的脸色难看，强忍怒火回了一句。
“模特公司进不去了，白浔公司投的新戏《冰雕》在这里选角，你去试镜。”
“都安排好了？地址给我，怎么联系那边？”
老修回复了个地址，然后回答道：“临时消息，什么都没准备，你自己想办法。”
俞莓捏着手机，恨不能直接砸向面前的镜子，她强忍住怒意：“我知道了。”
“这次不能再失手，想办法接近白浔，但是泄露了身份，你知道后果。”
“知道。”俞莓深吸了口气，回复道，“朵朵怎么样了？”
老修在那边阴阴一笑，下一刻，电话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妈妈……”
俞莓脸色大变。
“朵朵！”俞莓恨不能立刻冲到她身边。
老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将朵朵的哭声隔绝：“完成任务自然就见到她了。”
俞莓眼中生出一股冰冷，她强忍住汹涌的心情，回了一个字“是。”
那边再没有消息回复。俞莓深吸了口气，整理好心思，一面往老修说的地方去，一面抓紧时间了解《冰雕》的剧情。
《冰雕》剧组试镜处。
俞莓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式偌大的文字，抬脚便往里走，不想立刻有人拦住了她。
门口的工作人员冷冷地说：“试镜邀请函。”
俞莓眉头微蹙，她从前试镜从来不需要这些，那些人前仆后继把剧本堆在她的桌子上，求她来试镜，时间太久，她一下子忘记了这个东西。
“报名已经截止了。”工作人员见她没有回答，立刻明白过来，她白了她一眼。
“我忘记带了。”她平静应道。
“忘记了就不用浪费大家时间了，出去，出去。”工作人员非常不耐烦地挥手赶俞莓走。
俞莓眉头微蹙，立刻离开。
白氏影业内部员工依然一片忙碌，都知道关导最近脾气很不好，稍有损失，就会惹来一顿臭骂，所以大家一刻也不敢松懈。
试镜的人进了又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蒋欣！蒋欣！”助理大声地在候场区喊道，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慌忙走了出来。
“赶紧的，叫了你两遍了，还想不想要角色了？”助理边埋怨边快步带她去了片区。
“不好意思。”这个女人低着头道歉，快速跟着助理进了房间。
“三，二，一，action！”副导坐在机子后面下令。
试镜的角色是本剧女三号，一个甜美可爱的千金，男主的妹妹，喜欢男主的兄弟，因为一场误会两个人分开，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和自己的义妹在一起，她痛苦，却不敢开口。
这个镜头就是这段内容的情感独白，单独的一段镜头侧写，没有任何台词和对手戏，是非常考验演技的。
她直视着镜头，眸子里盛满了忧伤，不厚重可又足够多，渐渐的这种忧伤开始变淡，仿佛可以流动，从浓变薄，而变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绝望。她摘下了鸭舌帽，不再看向镜头，而是盯着手里的帽子。
导演被她的表演惊住了，他赶紧用自己跟前的机子追上去，去拍她低头凝视帽子的眼神，那是绝望之下仍不肯放弃的深情。
“卡！”导演像得到宝贝一样，大手一挥，“就她了！太合适了，简直是量身定做。”
“关导，后面还有十多个试镜这个角色的，不再看一下吗？”副导提醒道，后面几句跑进导演跟前才小声说，“主要是还有两个是三线明星，人气都不错，我们男主和女主都已经是新人了……”
副导看着手里刚拿到的蒋欣的资料，有些忧愁。
“就是因为男主女主都是内定的，我才更注重其他角色的挑选，我们要对电视剧的质量负责。”关导不悦说道，“演员决定了角色的灵魂，这个角色，她很适合。”
副导当然懂导演对男女主内定的怨气还没消，无奈地对助理打了个手势，进行下一环节的选角。
“蒋欣，你去影视部报道，明天准时按照给你的排班表来上课培训，等待开机通知。”助理把蒋欣带出，利索地安排。
出了白氏影业，蒋欣将帽子一摘，赫然就是俞莓的脸，她将手里的鸭舌帽往垃圾桶里一扔，戴上一副墨镜，上了一辆面包车。
“老鱼，这是剩下的一半费用。”俞莓递给驾驶位的男人一个鼓鼓的信封。
老鱼打开看了一眼，笑道：“俞小姐办事爽快。”
“以后继续合作。”
“当然。”老鱼笑眯眯说道，“白氏影业可不简单，祝您大红大紫，以后关照我们。”
“还要谢谢你的证明，否则试镜都没有机会。”俞莓对他扬眉一笑，随后下了车。
“记得要习惯别人叫你蒋欣这个名字。”老鱼嘱咐道。
俞莓头也不回地摆手，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伪装技术是老修教她的第一课。
不过确实是好险。
她被白氏员工赶出去后，就想到了老鱼，这是她从前无意中从助理那处知道的名字，听说他跟各大娱乐公司都有点关系，有些人试镜就是从他这里拿到的，那时候她正闲着，随口多问了一些，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派上用场了。
她低下头，翻看着手机里唯一一张朵朵的照片，随即用力按在了胸口：“朵朵，妈妈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
《冰雕》是民国剧，为了让演员们能够拥有民国淑媛特有的气质，在开机之前，会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除了女主角之外，所有通过试镜的艺人都要参加。
地点就设在影视城不远处的白氏分部，在此期间，所有参加培训的艺人都必须同吃同睡，不可缺席。
俞莓进入剧组被安排了个四人宿舍，原本气氛融合的宿舍却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其中两人撇眼看了她一眼，就扭着腰肢做着自己的事去了。
俞莓视线不禁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眸底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周雨看到她时也是一惊，“俞莓？”她看过名单，女三这个角色明明就是蒋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