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捉拿归案
看着许澜夜离开房间，路琳失魂落魄地瘫在沙发上。而病床上，一行清泪从顾澜的眼角滑落，落进枕头里，不见了踪迹，似乎这一切不曾存在过。
顾澜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渐渐睡去。
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顾澜，她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坐了起来。她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任凭鲜红的血液在她的手背上肆意地流淌。她疯狂地翻腾着自己的包，一把抓出手机。
接通的那一瞬间，病房里安静地出奇，路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此时，只有顾澜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喂。”
“顾澜小姐，您好，我是xxx警察局的xxx，您的弟弟顾意已于今早11点捉拿归案，明天早上九点将在xxx法院开庭判决，希望您准时出席。”
“滴，滴，滴……。”此时此刻，顾澜的心里全是自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串一串的眼泪啪啪滴落在床上。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将顾意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没有在他发短信要钱的时候置之不理，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不就是钱吗？自己为什么不给他，为什么？现在，他的一辈子全都毁了。
故意杀人，是死罪！
一瞬间，她的脑袋再次炸裂似的疼了起来，她拼命地捂住脑袋，眉头紧蹙，牙关紧闭。她不能让自己失去理智，不能。
路琳拿着一壶水走进来，看到已经坐起来的顾澜这副模样，赶紧放下水壶，匆忙地走上前去扶住顾澜的肩膀。
“澜啊，怎么了，你怎么了？”在原地呆呆站了半天，她才突然想起去叫医生。
“澜，你别急，我马上就去叫医生。”路琳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顾澜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种撕裂一样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外掉。呵，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
好累，好累，这辈子从来没有一天真正为自己活过。如今，老天爷连她仅剩的一点温暖都要夺去，也许死去，是最好的归宿，那样，她就不用再在这冰冷的世界里苟延残喘了。
终于，她倒了下去，她再一次痛得晕厥。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突然，她想起什么，她侧过身去拿起柜子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离开庭还有两个小时，她不能缺席。
环顾了一下病房，没有一个人。门外，是路琳和风墨林争执的声音。
“又是孩子吧？”顾澜在心中苦笑着。
对于风家而言，她的存在不过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路琳对她处处迁就，因为这个孩子，风墨林从来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如今，依旧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们在争执着。
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自己不过是谁都可以践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弃物罢了。
如果她死了，也许没有一个人会为她悲伤吧。
她挣扎着起来，脱掉自己的病服，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站在厕所的镜子前，看着自己满脸憔悴的样子，仿佛老了十岁，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简单地洗漱完毕，她拿起包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妈，这个孩子不能要。”
听到风墨林的声音，顾澜苦笑了一声。他到底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地在意自己？
“墨林，你听妈说，这个孩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如果小澜不能……，那孩子……。”路琳说的吞吞吐吐，意思却很明确。
顾澜在门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
虽然早已经心如死灰，这一刻，还是再一次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