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实面目
段飞在人民医院看到段大富的时候，心口犹如刀绞般的疼！
那个前天还生龙活虎的，为全家人顶起一片天的汉子如今身受92处骨折，脑内充血昏迷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由于医院病患爆满，他只被安置在走道的一个角落。
如果！自己不去奢望那个狗屁奇异士的话，爸爸就不会躺在这里，妈妈也不会晕倒。
段飞自责地狠狠在墙上打了两拳。
“嗨呦，挺有力气的嘛，但是你这样折腾自己可不好的啦。”一个带着娘腔的陌生男人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打量着段飞。
“请问你有事吗？”段飞说话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ho……那肯定是有的啦，不然这种地方求我都不来的……”男人坚起一根兰花指指这段大富：“这个死鬼是你什么人啦？”
“他叫段大富，是我的父亲。”段飞决定，他再敢对父亲出言不逊，就揍烂他的嘴。
“嗨哟，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冲了啦，你是他儿子就好说，我现在可是你们的债主。你认字吧，自己看喽。”男人说着从他随身携带的小提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段飞。
“七个任务！210万？”段飞拿着合同，看得很认真，反复确认之后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他的父亲真的欠这个男人210万！
“嗯囉！看的懂就好，你父亲也是倒霉的啦，在我这里出去做黑捞（普通人猎魔的暗语）的，都是做一单接一单，他非要一次接七单，还要叫每一单都给他预付一半，这下好了，一单都没做完就……嗨呀，话不多说，把钱吐出来就好啦，不然的话……”男人看着段飞，眼睛露出了凶光。
接到男人眼神的警告，段飞不寒而栗，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专门找普通人去猎魔的蛇头。
这种人自己绝不会参与猎魔，他们拿着老板们请修行者的价钱，只用其中1/3或者更少的钱去请普通人，他们提供武器，但是不管任务成不成功，无论是谁死了伤了，都概不负责。
有的人失败了受伤了，想要卷着定金退出，绝对会被蛇头整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可以说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黑涩会。
想到父亲为了帮他实现理想，竟然做到这种不要命的份上，7份猎魔任务！就是修行者也不敢这样接任务的。
段飞眼中早己一片湿润，但他还是呼了口气，冷静地说：“我不能确定我父亲是否收到这笔定金，可不可以等他醒来以后，我问清楚了再说。”
“你不清楚嘿，你可以问一下你爸爸的老板，那就是那个飞艇的主人喽，我可是看着你爸，把钱交给他的，说要给你哦，买一个第一高中的学位耶。”
段飞一怔，随后点头：“我知道了，我去把钱要回来还你。”
“就喜欢和你这种干脆的人说话了啦，这是我的名片，等一下来这里找我，万一拿不回来的话，用你家的房子抵也是可以的啦。”男人把名片丢给段飞，捏住鼻尖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了。
之后段飞又收到了医院的缴费通知，段飞虽然焦急，却没有像蚂蚁一样乱窜。
他先回家看了妈妈，有意把父亲被追债的事情隐瞒了，他不想母亲再添焦虑。
安慰完母亲，等母亲带钱去了医院后，他独自骑着自行车，往顾香玲家去。
一路上，他想着早晨武警说的话，“你父亲重伤昏迷已被我们送往人民医院，他涉嫌非法使用他人飞艇，造成事主大量经济损失，如果对方不肯和解，恐怕要……”
段飞知道顾青山的车是1000多万的，如果没有变的话，那台飞艇也是1000多万。
飞艇坏到什么程度？需要怎么解决？顾青山又是什么态度？他完全没有把握。
这种情况要想从顾青山那里把210万拿回来，估计没有希望。
这还不如先找顾香玲帮忙去说。
顾香玲是顾青山的小女儿，与段飞同岁，由于父亲在他们家工作的关系，他们很小就在一起玩，段飞一直很喜欢漂亮的像公主一样的顾香玲。
段飞自觉得顾香玲也喜欢他，不然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对她的心思后，她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带他一起去玩的次数还更多了。
她带他去的地方基本是富家子弟的聚会，虽然段飞不喜欢，但是为了香玲，他每一次都硬着头皮去了。
就这样决定吧。
段飞拿了主意停下来给顾香玲打电话，忙音过后传来清脆如黄莺的女声：“段飞吗？有什么事？”
“香玲你在哪？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段飞说。
“毕业了请同学吃饭呢，在尼尼饭店，你也来吧。”
话落，那边就挂了电话。
段飞骑着车赶往尼尼饭店，找到顾香玲定的包厢，把她叫了出来。
“什么事不能坐在里面说吗？”顾香玲高傲的双手别在胸前，显得有点不高兴。
“香玲我爸他……”段飞把事情缘由认真说了一遍，又道，“可不可以跟你爸说一下，把那210万先给我，我先把蛇头的钱还了，然后你们家飞艇要赔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给还上好吗？”
“就这些？”顾香玲显得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那飞艇也就我爸的一玩具，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放心，我帮你说就是了。”
“那……”本希望顾香玲现在就给顾长青打电话的，但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径直走回了包厢。
顾香玲的性格就是骨子里透着骄傲，段飞对她的态度早已不以为意，反想着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忙，而且她们包厢上菜了。
于是他打算出去透透气等顾香玲吃饱了再说，总不能求人家帮忙，却不让人家先吃饱吧。
“哟！那不是段蛤蟆吗？怎么？又奔着天鹅肉来了。”
一个熟悉的，让人厌恶的声音，带着一张长满青春豆的脸，撞进了段飞的视线。
紧随其后的是总穿白衣白裤，动不动就耍酷的莫少明。
莫少明横出一脚挡下要走出店门的段飞，说：“你个连三等职高都考不上的垃圾总是缠着香玲有意思么？”
段飞厌恶的踢开他的脚，“我和香玲怎么样你管不着。”
“草！莫少的脚也是你能碰的。”狗腿子张小强不放过任何向主子谄媚的机会，甩着膀子就想动手。
莫少明瞪了张小强一眼：“说了你多少次了……素质…到后面去。”
张小强煞有介事地朝段飞晃了晃拳头，“莫少开口，我就放你一马。”然后乖乖转到莫少明身后去。
“一条好狗。”段飞忍不住夸了一句。
“别扯嘴皮子，”莫少明勾起一抹坏笑，“你不是自以为和香玲关系好，敢不敢在她包厢门口听我们聊五分钟。”
“有什么不敢的。”段飞一口答应，他信任和香玲的友谊，更信任香玲的人品。
按着约定，段飞悄悄的站在包厢门口，里面传出莫少明的声音：“香玲，我刚才进来碰见姓段的了，怎么你还和他做朋友啊？”
一个女声问道：“香玲你有新朋友吗？”
“什么新朋友，就是那个在学校背什么古诗的二百五段飞啦！”这是张子强的声音。
里面发起了一阵哄笑。
这些话叫段飞很不舒服，但是顾香玲的话恐怕是他一辈子听过的最难听的话。
“讲清楚，谁和他是朋友？不过是我爸司机的儿子，他爸以前就总带着他往我家里蹭，他也不晓昨自已什么身份，老爱粘着我要和我说话。我要是不理他吧，长辈又要说我没礼貌了。不过我发现只要带上他，他准能向狗一样的听话，这么好用的，你不是也用了......哈哈......不过这些四等人都是脸皮厚的，他爸把我爸的飞艇开出去接私活，出事了，居然还有脸来找我帮忙，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穷人嘛都是这个样子......不提那些垃圾了，我们干杯......”
顾香玲的话向一把刀一样，插在段飞的心上，痛得他面无血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喜欢的女人，是这样看他的。
心痛到极处他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可再坏的了，别人看不起他没有关系，他还年轻，还有一万种可能等着他，总有一天，他会翻身的！
段飞重新骑上车往山顶顾家别院去，现在爸爸倒了，如果真要承担什么，他愿意勇敢的去面对，这还得多谢香玲，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
电话响起，段飞接起来，里边传出香玲的声音：“喂，段飞，我跟我爸说了，他说那钱已经交给修理厂了，还让我和你说，剩下的400万修理费如果补不上，免强可以拿你家的房子先抵一抵......”
香玲的声音非常客气，她并不知道段飞已经识破了她的真面目，段飞也是冷笑一声，“告诉你爸，钱！我一定会还的。”
都看上了他家的房子？爸爸曾告诉他，那房子是曾爷爷的曾爷爷留下的，那是他们老段家出过的唯一一位奇异士，到如今也就剩下了这么套房子罢了，可谓是传家之宝。
见香玲已经把话说到这分上了，那再去顾长青家也无济于事。
段飞吊转了方向往那个娘炮名片上地址去。
娘炮的地址在一个接近郊区的地方，段飞足足骑了一小时多才到，他停下脚步扶着自行车朝天上望去，老爸可以为了他拼，他难道就没有勇气自已去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