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伏特加战死，琴酒落幕（四）
两人错身而过。
“噗！”琴酒腰侧喷出一小股鲜血，显然已经受了轻伤。
“大哥，我碰到了！”琴酒像个小孩子一样欣喜不已。
“你成长了，琴酒。已经能让我受伤，很不错。”胡逸擦了擦手臂外侧的擦痕，破了些袖口。
“嘭！”琴酒正想说什么，猛地铁板桥，地上溅起小块泥土，一个弹孔清晰可见，肋下有汨汨血迹流出。
“嗨！好久不见了，琴酒。”伏特加从藏身处走出，胡逸抱肩看着，并没有阻止什么。
“是你啊，伏特加……”
“嘿！我早说过，小姑娘家子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看，现在难收场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OK，OK。我说不过你，不过你好歹是组织头号杀手啊，对枪械不喜欢就算了，总要了解一下吧？你能被我这个水平狙到，是有多不小心啊！”
琴酒撇嘴道：“我并不相信枪械，杀人不方便而且不保险。我还以为躲过去了，没想到一点弹风就让我受伤了。”
“你以为！你以为！你总是说你以为！你倒是有多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伏特加被琴酒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忍不住咆哮出声，严厉地喝骂琴酒。
琴酒笑了笑，不出言反驳，眼神温柔了许多。
伏特加一阵无奈，眼前的女人笑盈盈的，没有了以前低头脸红的模样，但还是一样让人无可奈何。沉默一会，他感叹道：“大哥说的不错，你是真的成长了，琴酒。无论哪方面来说。”
琴酒笑道：“人总是会变的，有些会变，而有些，永远不会变。”
“叙旧的话，差不多了。多余的情绪会让刀变得迟钝的，剩下的感情就用手里的刀慢慢交流吧。”胡逸打断道。
伏特加认真道：“也是，就算我会死，也不会放水的。”
琴酒闻言微愣，随即一点头，说道：“当然，谁都会死，我也不例外。所以不用担心，小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么，来战吧！”伏特加怒吼着冲了上去。
琴酒原地不动，持匕首护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晃动。
“叮！”
两人很快相撞，伏特加毕竟是个强壮的男人，这些年也没有松懈锻炼。力量上，琴酒并不是伏特加的对手，匕首相抵，琴酒被推着后退了两三步。
咔！咔！咔！
伏特加趁势快攻，匕首更是势大力沉的连续重击在琴酒的匕首上，试图以力量把琴酒的匕首强压至她脖子的地方。
叮叮叮的交锋声不断传出，伏特加垫步上前，左臂一边保持因重击而不稳的身体平衡，一边抽冷子打几下冲拳，偷袭一下琴酒。
琴酒咬着牙艰难的抵抗伏特加的重击，空余的左手每次轻摆都能卸去伏特加冲拳上的力量。
但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即使卸了力，传递过来的打击还是有的，左手虎口已经渐渐被震麻，伏特加的匕首上传来的强大力量更是让她难以腾挪。这样一力降十会的打法让琴酒灵活的身法完全施展不开。
“唔！”
琴酒一声闷哼，看准伏特加力尽未满之际，用左肩强吃了一拳，左手立刻缠上伏特加握着匕首的手腕，右手配合着架住伏特加的匕首。
用力，一压一拧，伏特加内心大叫不妙，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着琴酒用力的方向前倾。
琴酒见机会难得，立刻拧腰翻身而上，笔直修长的双腿绞住伏特加的脖子，扭腰就要绞断他脖子。
可琴酒本来腰腹就受伤不轻，这一用力，顿觉疼痛难忍，一口气就先泄了。危急关头，呼吸困难的伏特加觉出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哪能放过这好机会，急忙挥拳而上，重击在琴酒侧腰。
“噗！”
琴酒吃痛，小吐一口黑血，她知道这时候被反制就再无还手之力。琴酒强行绷紧腰腹，一声娇喝，竭力将伏特加摔了出去。
砰地一声响，即便有泥土缓冲，伏特加也被摔得不清。而琴酒这番使力更是让伤口崩开了些许，她跌在地上也半天起不来身。
胡逸见二人短短数秒拼了个两败俱伤，正想迈步上前，却见琴酒踉踉跄跄爬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腹部。
“怎，怎么样，大哥？我还不错吧？”琴酒的声音像是牙缝挤出来一样，明显听得出忍着痛，“伏特加，你输了，我先站了起来，以我们此时的状态，我取你性命并不难。”
“是啊……我果然不行，你还负伤了，正面也打不过你……真的是当个棋子都不合格啊！”伏特加仰躺着望着天空，呵呵笑起来，没有输了的不甘，神情放松而满足。
突然他眼神一缩，胡逸也立刻向两人飞奔过来。
“隆隆隆！”
那是直升机的声音，但无论胡逸还是伏特加都没有安排直升机！
琴酒本来见伏特加翻身跑来，面部狰狞，还以为他不服气，立刻提高警惕，握紧匕首护住胸前。但瞧他并无杀气，加上耳边的轰鸣声，让琴酒隐隐觉得出了什么变故。
“趴下！”伏特加一边冲过来一边大喊。
“可恶！来不及了！”胡逸心里估算了一下直升机的噪声大小，约莫还有五六十米的水平距离，这个距离对于可能装载了用于轰炸的炮弹的直升机来说，根本算不上安全！
但偏偏他离两人距离不近，导致胡逸根本来不及救援。
“轰！哒哒哒！”
果然，瞬间炸飞的土丘验证了胡逸不好的猜想。这架武装直升机是装载M105火炮的大杀器，显然是不打算留活口。
“混蛋！”胡逸加快速度冲了过去。硝烟中他隐约看见一个体型宽大的身影护住了那个娇小的。
胡逸冲到跟前，只见伏特加将琴酒整个护在了身下，伏特加背后已经血肉模糊、森可见骨。胡逸小心将他翻过来，还有一口气吊着在，但是口中止不住的鲜血直流，想说什么却只能冒着血泡。
胡逸赶紧察看了琴酒的情况，头部有伤口在流血，腿部中了弹片，眼神有些涣散，应该是被震得仍然发晕。情况比伏特加好些，但是原先的伤口撕裂了许多，失血仍是要命的问题。
伏特加挣扎着想说什么，但他很快放弃这种徒劳的做法，用尽力气将手中捏着的小相片抬了抬。
胡逸没多余的时间去听他说什么或者察看那张相片，但多少猜到了，一把抓起相片塞进怀里。胡逸朝伏特加点点头，伏特加嘴角扯了扯。
这几秒的功夫琴酒也缓过神来，她没看见胡逸把相片塞进怀里的动作，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胡逸抄起她手边的匕首，反手毫不留情地直插进伏特加心脏，精准而有力，仿佛怕他不死，还微微晃了两下刀柄。
伏特加瞪大了眼睛，没喘上两口就断了气。但琴酒分明看见在伏特加断气前嘴唇动了动，那口型像是“谢谢”？
琴酒那有些眩晕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幕，但胡逸不会给她更多的时间思考。松开匕首，胡逸环抱住琴酒，一步蹬出两三米，快速地离开原地，消失在丛林中。
“轰！轰！轰！”几发炮弹以后，轰炸渐渐小了。直升机也飞远了。
已经空无一人的林中，走来一个高大个子的人，他留着一头长发，似男似女。只见他翻看了伏特加的尸体之后，用浑浊不堪的声音说道：“BOSS，伏特加死了。嗯，受到炮弹炸伤，致命伤是胸口一刀，刀口正而且深，但边上有搅动痕迹。”
“嗯，匕首是琴酒的，看起来余力不足，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压上去的一刀。看来琴酒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威胁不大了，嗯，是的，我会找机会的……”
那人声音不辨男女，只通过伤口和尸体一些情况就把琴酒的状态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似乎没能发现胡逸存在的痕迹，似乎是被胡逸之前的动作所误导。
斑驳的光影之下，那人的义眼发出幽幽的光。
灌木林和乔木混杂的地方。
枝叶茂密，胡逸放下琴酒，扒开伪装物，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越野车，车里还有不少的应急用品和食物。
琴酒此时没有开口问，胡逸也没解释的意思。
琴酒看着胡逸冷着脸利落地撕开她的衣服，包扎处理伤口，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心里暗骂他木头，却不由得心安了许多。她知道，战斗远没有结束。
胡逸花了几分钟处理好琴酒的伤势，至少让她不再失血，喂她喝了一些水，把她抱上车的后座。座位上有医用品和食物，他相信已经恢复些体力的琴酒会照顾好自己，尽快恢复战斗力。
“轰，轰！”
启动车子，胡逸一打方向朝着一条早就开辟好的小路驶去，油门轰鸣声中，他们很快出了山丘，拐入通往城市的小道。
十分钟后，原先林中那人追到车子的启动地，摸了摸地面温度，冷笑道：“哼，逃得挺快，三面布网而独留一面，你真的以为你能从这‘出路’跑掉吗？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