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剑盾之争
三股剑气交织碰撞，如同三柄利刃在空中较量，而过于凌厉的剑气此时都冲向了一个人，在三人中间无法动弹的那个将军。先是耳朵被剑气割破，白屠伸手一抹，有血迹留在了手中。
而此时，三个人依旧在僵持，白屠的脸上，手背处都有了被剑气所伤的痕迹。“如果我们三个的剑同时出鞘，这个人在瞬间就会被肢解，一定很有趣。”惊鲵的话很残忍。
无疑却是事实，盖聂听闻，他的剑停留在原处，也开口了。“你杀了影密卫，章邯不会轻易放过你，相反，他会用一切手段来追捕你。”盖聂的剑气不减，卫庄松了一口气。
“你以为我会在意他的死活吗？”卫庄的鲨齿剑还未完全出鞘，但在露出部分剑身的鲨齿剑已经染上了火红色的内力，震动着整把鲨齿剑，一瞬间气势汹涌。而盖聂的木剑上的湛蓝色的剑气如游龙般缠绕在木剑上，清冽凌厉，浑厚浓烈，蓄势待发。盖聂此时的眼神中也有了充足的杀气，他和卫庄守着两侧，如同两尊大神。而剑气中央的人在不断地求饶着。
“是吗？影密卫和罗网都是为帝国效力，我怎么会杀影密卫？倒是你们，有足够的杀人理由！不过，你提醒了我，既然有一个影密卫出现在了这里，想必也有其他的影密卫也在附近，这样的情况对你们似乎很不利。”盖聂此时神情一顿，想起了密林之中的对话。
“小庄，那应该是信号弹。”盖聂此时听到了信号弹响起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去，放出的信号弹已经炸成了烟花，绽放在了夜空，照亮了整个天际。而此时，真正的战斗燃起。
“他们赶到这里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我了解，你是不是徒有虚名！”与此同时，卫庄的鲨齿剑已经完全出鞘，卫庄本人直奔惊鲵而去。与此同时，盖聂的木剑出鞘，白屠不敢轻举妄动。
两剑碰撞，擦出了火花，剑气间的碰撞形成了御场，在四周散开。卫庄凌跃至惊鲵身后发招，惊鲵回身抵挡。两个人在原处拆了数招，此时卫庄弹跳起来，准备一击必杀。惊鲵情急之下利用剑的反光扰乱卫庄的视线和动作。此时卫庄由于强光的影响闭上了眼睛，剑招发出之时威力骤减，惊鲵趁乱逃脱。而盖聂一直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观战，此时卫庄转过头来。
两个人心意互通，卫庄去追逃脱的惊鲵，而盖聂此时在原处探查。惊鲵逃了一路，窜入了密林之中。卫庄紧追不舍，也同样进入了密林。密林之中只有哗哗的树叶作响的声音，卫庄在密林之中走动，此刻他突然一剑挥了过去，惊鲵现身，往远处跑去，卫庄继续追赶。
跑到了悬崖之处，惊鲵停下了脚步。“哼！你已无路可逃。”卫庄提剑在不远处站定，然而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一群人。“嗯？”卫庄看了一眼身后，影密卫，章邯。他又看了看惊鲵阴谋得逞的神情“原来如此啊，这里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卫庄的鲨齿剑还未曾出鞘。
卫庄此时的神情可以说是难以捉摸，对于卫庄来说，越危险的越不可测的战斗他是最有兴趣的，如今，这样的局面反而引发了他本人的战意，前有惊鲵后有章邯，很有趣。
“不到危机时刻，影密卫绝对不会放出那个信号，我牺牲了一个部下，今晚必须有一个交代。”章邯的语气略显愤怒，卫庄此时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冷眼看着惊鲵。
“影密卫的死你应该去问这个人！”惊鲵直接反咬一口，将矛头指向了卫庄。“帝国通缉的叛逆在此，正是章邯将军缉拿的好时机。”而卫庄此时转过身来，直视章邯。
顺带看了看其它影密卫，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章邯将军，罗网和影密卫联手，即使是鬼谷传人也插翅难逃。只要拿下此人，将军可立头功。”惊鲵依旧不忘引诱章邯。
“呵呵呵，这个想法很有趣，今夜注定令人难忘！”卫庄的鲨齿剑再次亮了出来，而此时，他的眼神却起了变化，被柔和和喜悦填满，一瞬不移地看向远处，嘴角带着笑意，有些邪魅张狂的感觉，众人感觉到身后有强烈的杀气，顺着卫庄的视线向后看去，一袭白衣站在不远处，手提木剑，衣衫随风飘动，宛若仙人之资。此时他的眼神不离卫庄，卫庄亦然。
两个人相隔一段距离，却挡不住彼此间的心灵互通。“章邯将军，你似乎在追寻一个真相，杀死影密卫的那个凶手，就是此刻要与你联手的惊鲵！”盖聂听到了惊鲵的栽赃之词，便做出了解释。此时章邯的神情明显一顿，有了别的想法，惊鲵的神态却最为不屑。
“这种话从一个叛逆的口中说出，叫人如何能信？”惊鲵显然是有意误导章邯本人。
卫庄也不忘在此时冷笑一声，章邯看到盖聂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事情不简单。“鬼谷的两位都到了么？”这是他的第一想法，他在朝为官，也曾与盖聂共事。盖聂本人的性格他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当时盖聂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剑客，闻名天下。他很耿直，也不惧任何势力，他的立场无人能够说清，而他更不属于任何派别，一直以来都是自成一派。
而盖聂本人，无论是站在怎样的立场，都不会轻易说谎。他为六国说话，为逆臣说话，他天生叛逆，也会忤逆皇帝，但未曾说过一句谎话，奉承话。正是因为如此，正直耿直，才会时常热闹陛下，但他依旧不改本性。多年来未曾改变的习惯，如今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况且，章邯转念一想，此事本就有蹊跷，他也在调查，鬼谷纵横一句话未曾辩驳之时，惊鲵抢先发言，将矛头直指卫庄，不仅如此，他还在不断引导自己的思维，是为了掩盖什么。
再加上盖聂的话，章邯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而且，他察觉到盖聂的话并未结束。“没把特殊的剑都会留下特殊的伤口，而惊鲵，恰恰就是这么一把特殊的剑。我检查过影密卫的尸体，而杀死影密卫的伤口与惊鲵剑所留下来的伤口一致。”盖聂在旁边有意提点章邯。
章邯此时眼神一动，有了瞬间的迟疑，卫庄注意到了便接上了盖聂的话。“我想他要杀的不止这两个人，在此之前，那位帝国的将官是不是已经在向你求饶了？”卫庄看向了不远处的惊鲵，很明显是意有所指。卫庄的眼神充满了审视的意味，盯着惊鲵不放。
“白屠！”章邯回忆起了军帐的情景。“白屠将军声音这么大，是怕章邯耳朵不好吗？”章邯此时算是揭开了部分的迷雾：“原来如此，军帐之中有人，所以白屠才会如此大声，是在出言提醒帐中之人，而军帐之中是荧惑之石，那么，他对荧惑之石动了什么手脚？”
“前不久，我在军帐之中感觉到了一股转瞬即逝的杀气，没想到就是你，惊鲵先生！”
章邯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惊鲵，眼神有些危险。“我只想问一句，人是你杀的吗？”
充满了愤怒和质疑的质问，惊鲵此时觉得也逃脱不了。“罗网追捕叛逆，误杀一二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章邯将军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惊鲵将罗网搬了出来，顺带提醒了章邯自身的立场在哪里，这是致命的一击。章邯此时一言不发，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而他的拳头同时在身后攥紧了，有些因愤怒而产生的抖动。那些武器的影密卫此时也握紧了武器，握有武器的手因怒气而颤抖，一时间，杀气在空中弥漫，罗网和影密卫间的。
此时，身处矛盾中心的两个人意识到了战火的转移，在暗中对视了一眼。两派在一瞬间就有了剑拔弩张的架势。之前惊鲵说到联手之时，已经放出了一批罗网地字级的杀手。
而此时此刻，两派已经有了分开的趋势。“咸阳城对嬴政的刺杀，刺客都是乔装打扮混入禁军，然而，如果不是有朝廷内部的人员传递消息，如何能对时间和地点了如指掌？”
卫庄抓住时机，继续在言语上引导章邯。盖聂自然也没有闲着：“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昌平君与农家的渊源大家都知道，白屠泄密通敌，是破解此案的关键。如今，你却意图杀他灭口，只是不巧被我二人撞破。”盖聂的声音传来，明显进一步有了杀伤力。
这次不仅是章邯，就连惊鲵本人也是神情一震。“况且我说过，惊鲵剑留下的伤口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伤口我曾经在另一位死者的身上见过，那个人就是农家已故的烈山堂堂主，田猛。如今，农家因田猛的死亡而陷入了残杀之中，是否有其它势力参与其中挑拨，也未可知。况且，神农令出世，江湖中人知晓此令一出，农家必有变故，且据我们所知，神农令与荧惑之石有莫大的关联。从朝堂到江湖，从刺杀嬴政，引起帝国的变动到田猛之死引起农家的残杀，究竟谁更能获利，趁乱坐收渔翁之利，想必，也是很明晰的事实！”
盖聂将所有的事情互通关联，与此同时，也给了章邯一个想通的契机。他想到了刺客临死之前的话：“为昌平君昭雪！”不久之后农家便陷入了动乱之中，农家原本群龙无首，各派之间若没有值得斗争的东西大可以相安无事。只是，在刺杀事件不久，神农令现世，农家也陷入了自相残杀之中。先前的刺杀已经有意将矛头指向农家，指向扶苏公子。
如今农家发生的变故，又像是在有意消耗农家的力量，也是在打压扶苏在朝堂的势力。实在是太过于蹊跷，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江湖之争，而是帝国内部的权利角逐。之前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的章邯如今更加确信了此事，他的目光重新转向了惊鲵，有些深邃。
而惊鲵此时察觉到了章邯的变化，顿感不妙。“哼！久闻鬼谷纵横是巧舌如簧，挑拨离间的高手，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章邯将军难道真的会听信两人的话，怀疑同僚吗？”
惊鲵已经无法辩驳，直接质问章邯。“白屠是隶属于秦军营下你要动我的人，不该有个解释？”章邯的语气有些冷，透露着质疑和危险，但惊鲵此刻显然不为所动。
“哼！白屠押送荧惑之石，却将荧惑之石丢失，这样的废物，恐怕章邯将军你也逃脱不了管教属下不利的罪名。”惊鲵冷笑着，针锋相对，丝毫不客气，直接攻击章邯本人。
“押送的荧惑之石丢失，白屠是渎职重罪，而押送路线的泄露，白屠更逃脱不了私通叛逆的罪名。只不过，白屠为何出了军帐后为何第一个来见的人是你？暗处的影密卫究竟听到了什么，竟然不小心被惊鲵先生误杀？”章邯将误杀两个人咬得很重，明显是意有所指。
而对于惊鲵来说，他的说辞更多。“罗网做事有自己的方式，影密卫做事不需要只会罗网，难道罗网做事需要向影密卫汇报？况且，鬼谷纵横指证罗网通敌谋反，难道章邯将军也一同相信了不成，究竟谁才是勾结叛逆之人？”惊鲵一连串的疑问将章邯推向了深渊。
此时，两派真正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两个人此时感觉到了事态的变化，只是相互对视一眼，未曾言语。“此事涉及到帝国的重大安危，请惊鲵先生配合影密卫调查！”章邯在此时发话，意图很明显。此时，两个人心中有了一定的结论，同时也轻松了不少。
“章邯将军这是要与罗网作对？帝国的剑与盾要如何敌对？这样的后果你章邯承担得起吗？”而此时，罗网和影密卫彻底分开，卫庄向盖聂示意，笑得也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