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落入陷阱
两个士兵走了进来,整齐地站在两旁。而李斯踱着步子缓缓地走了进来。很明显地就能够看到有几个身穿一身黑袍,颇为神秘的人在客栈的长桌上坐着,静默无声,李斯走了进来以后更是默默无声,一动不动。李斯静默了良久,冷笑了一声开口了,声音带有冷意和轻蔑。
“哼!几位是丁掌柜请来的贵客,而李斯是不速之客,不过,相逢即是有缘,各位何不坦诚相见呢?”声线带了几分友好,但透露出来的是胸有成竹的得意和威逼。
“相逢未必有缘,相见不如不见。”坐在李斯正前方,唯一背对着他的人开口了。
声音略显苍老,但是很桀骜,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傲骨和悠然。在李斯听来,这个声音也是如此熟悉。他心中暗道不好:“这个声音,如此熟悉的声音,这个人难道是?”
李斯还没来得及完全得出结论,背对着他的那个人就缓缓地转过身来,摘下了遮住他头部的东西,露出了真容。李斯看清了来人,眼睛瞬间瞪得很大,闭门不出的老师如今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着实有些无措。“按照大秦的律法,老夫是不是应该向李大人行跪拜之礼?”
话一出口,李斯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微微伏下身,作揖。“老师在上,弟子李斯拜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当年的传道受业解惑之恩,李斯终身不忘!”
“呵呵呵!”荀夫子冷笑了几声,与此同时转过了身:“老夫何德何能,传了什么道,受什么业,又解了李大人的什么惑?难道李大人近年来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老夫的指点?”
荀夫子不仅背对着李斯,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客气,字字直击李斯的要害,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大胆,怎敢这样跟相国大人说话?”领兵的头领想要出面替李斯教训一番荀夫子。
“这位是我的恩师,不得无礼,退下。”李斯不仅没有被荀夫子的话激怒,还呵退了士兵。
“老师,前段日子您一直在闭关修行,怎么也有此雅兴下山?”李斯谨慎地问了一句。
荀夫子背对着他,眼神也有些玩味,他知道李斯不肯善罢甘休,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未变。“怎么,我们想要来品尝品尝丁掌柜的手艺,莫非也触犯了大秦律法?”
“当然不是,只是最近桑海经常有叛逆分子流动。而小圣贤庄的几位偏偏又装扮如此神秘,李斯实在是。”李斯的话到此停住,他故意装得有些尴尬和无措。
“李大人,是在抱歉。儒家有训,君子远庖厨。故而平日的饮食都是由丁掌柜亲自送到小圣贤庄去。但今日丁掌柜研究出的新菜必须热烹热食,所以才显得行踪有些神秘。”
张良很及时地出面,化解了尴尬。李斯也不迟钝,尴尬地笑了几声:“原来是场误会!”
“李大人,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品尝一下我研制的新菜色?”丁掌柜知危机解除,不由得得意起来,还不忘亲自邀请李斯。李斯看了看背对着他的老师,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就不打扰老师的雅兴了。”李斯和他的手下一起走了出去,最终是一无所获。
庖丁暗暗得意,还不忘朝着张良使了个眼色,张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在有间客栈的最深处,盖聂,逍遥子以及墨家众人躲过了一劫。不过,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又有脚步声传来,而且显得颇为急促。盗跖从门缝观察:“是自己人!”
确定的判断作出后,盗跖把门打开,将那个人放了进来。那个人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便急切地开口了:“不好了,蒙恬带领的黄金火骑兵已经将据点重重包围!”
“什么,那雪女和蓉姑娘他们?”盗跖立刻就急了眼,他们立刻往隐秘据点赶。
而这时,蒙恬和星魂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雪女躲在某一处,暗中观察。而很明显的是,蒙恬和星魂离这里越来越近。雪女在情急之中只能简单易容,并且将端木蓉给掩藏起来。
不久之后,两个人闯了进来。有一个女子在他们面前,被他们的气势惊到,瑟瑟发抖。蒙恬看了那个女子一眼,进屋搜查,看到了摆在窗边的一枝奇特的花,还有被全部蒙住的人。
对于床上的人,蒙恬起了疑心:“那里是什么人?”蒙恬指着床上躺着的,全身被蒙住的人开口了,有很强的威压,是在逼问。女子低下了头,很胆怯,不敢与他直视。
“是小女子的姐姐,染上了不治之症。”女子结结巴巴地回答了这么一句,并且声音低微。
星魂就要去查看,他的聚气成刃已然有发动的趋势。“姐姐得的病易传染,旁人不能触碰。”那女子补充了一句,蒙恬沉思了良久,抬手制止了星魂的行为,星魂不动了。
两个人静默了良久以后,互相所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掩去了唇边的笑意。星魂的聚气成刃未曾收回,在临走之时还削断了纱帘,蒙恬在屋内也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两个人便撤离了。而到了傍晚,接近黑夜之时,盖聂他们一行人赶了过来。
雪女在屋内等着他们,一切看起来是平安无事。盗跖几乎是第一个冲了进来,看着雪女平安无事,不由得松了口气。而盖聂自从进来以后,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而且他隐隐感觉到了危机,这间屋子的气息不对,总觉得被人布置下了什么。
内心有些许的不安,他在观察之时注意到了纱帘的变化,顿时他的眼神一凌。“纱帘是被内力极强的剑气斩断的,除了蒙恬,当时星魂也在场吗?”盖聂觉得有些不对头。
“是呀,那个阴阳家很邪气的少年。当时情况很危险,眼看就要瞒不住了。不过后来他们搜查了一会儿,就此撤离,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雪女回答了盖聂。
盖聂陷入了沉思:“不对,星魂是阴阳家少有的少年天才,其城府之深,诡计多端,依照他的缜密心思,不会如此被蒙蔽;而蒙恬是久经沙场的帝国将星,更不会就这样被轻易骗过。如此轻易地撤离,只有一种可能。设伏,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将计就计!”
盖聂心中暗道不好,屋内的烛火已灭屋内的众人显然已经有些躁动。“我们上当了。”盖聂语气淡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平静得不似自己正处于险境。
“星魂是阴阳家少有的少年天才,而蒙恬又是久经沙场的帝国将星,从他们踏入这个屋内的第一步起,就识破了雪女姑娘的伪装。只不过,当他们只看到端木姑娘和雪女姑娘在此,就设下陷阱引我们上当,如果不是这样,此刻雪女姑娘和端木姑娘恐怕已经。”
逍遥子将盖聂内心的想法说了一遍,而随着尸神咒蛊的发动,逍遥子发动了最后一击,将屋内的尸神咒蛊清除,顿时,屋内一片黑暗。如今,整个墨家据点笼罩着阴霾,窒息而又危险。众人处在这个小屋内,处于长期的静默中。盖聂眼中一片清明和淡然,什么样的危险他都经历过,生死之间,性命垂危之时,他都过来了。只不过,这次的危险似乎更棘手。
他自身的所有内力在一瞬之间没了,“阴阳家的尸神咒蛊,让所中之人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失去全部的内力。”盖聂默默地听着,对于这个,在鬼谷之时,在关于阴阳家的典籍上,他略有耳闻,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也会亲身感受一下它的威力和功效。
盖聂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沮丧之意,他很冷静,大局当前,不论如何,只有一战,活着。
而这时,天明和少羽赶了过来,却发现门前空无一人。“诶,不是说好在这里汇合吗?”天明内心嘀咕了一声,便要向前。而此时少羽拦住了他:“你听,有动静。”
天明仔细听了听,不远处有嘈杂的马蹄声,有军队在附近,这是天明的判断。“军队?不好,大叔!”天明叫了出来,就要冲进屋内。却被他家大叔传出来的声音硬生生地阻止了。
他艰难地停住了脚步,站在了门前,一只手伸到了半空中,却再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因为他的大叔告诉他:“天明,不要进来!”他一向听他家大叔的话,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里,他都会听。即便里面或许充满了危险,有太多未知的状况,他的大叔阻止了他。
他必须听从,“天明,你千万不要进来,敌人在屋里设下了歹毒的陷阱,引诱进入房间里的人上当。”温和如常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听来让人安心。只不过,天明此时并不安心。
“什么歹毒的陷阱,大叔,你还好吗?”天明急急地问了一句,就要冲进屋内。
而此时,盖聂的声音再次传来。“天明,少羽,这里太过于危险,你们快走!”
“不,我不走!”天明知道他家大叔的心思,又想着让自己离开,自己一力承担。不仅如此,他的大叔如今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就要让自己走。自己怎么可能走,几乎是转瞬之间,他拒绝了他的大叔。“大叔,你又要让我走是吗?绝对不行!”天明又想往里面冲。
而此时,“对,他不走,而且,他也不能走,也走不了!”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木栅栏被内力割开。阴阳家的护法,大司命和少司命齐聚,当然还有蒙恬的军队。
天明和少羽顿时背靠背,充满了警惕性。“呦,这不是项氏一族的少主么?”蒙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办,眼神盯着少羽不放。少羽也不甘示弱,用凶狠的眼神回敬了回去。
“混蛋,你居然还认得我!”少羽此时有些愤怒,对着蒙恬恶狠狠地开了口。
“找了你那么久,居然在这里遇到,有趣。你和你的梁叔还欠我们蒙家一笔赏金。”蒙恬暗自来了一句。而此时少羽表现得有些愤怒,听着蒙恬赤裸裸的挑衅。
“有本事你跟我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怎么,你不敢吗?”少羽激将蒙恬。
“兵者,诡道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蒙恬回应了少羽一句。
“哼!只敢空口说大话,不敢对阵的缩头乌龟也配自称兵家,我看你拜公孙家为师吧!”
“哈哈哈!”蒙恬爽朗地一笑,不屑的语气传来:“一个失去了军队的统帅,只不过是一具躯壳。如今,面对曾经的杀父仇人除了只能徒劳地大呼小叫,还能做些什么?就凭你,也想做我的对手?你,不配!”蒙恬充满蔑视的话语刺激了少羽的痛处。
家人的死亡离散,国家的破灭,军队的战败一幕幕涌现,他彻底被激怒了。“混蛋,我杀了你!”而他的身体在此时被人牢牢地按住了,这个人力度很大,他不能再向前一步。
天明顿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去:“诶?大叔!”惊喜之色难掩,而自始至终,盖聂都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淡定从容。看不出任何异常,天明一时之间忘记了他家大叔的处境。
之前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星魂和蒙恬的对话:“将军不愧是得兵家真传的高手,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可真是高明,果然将这群叛逆分子一网打尽!”蒙恬静默。
而天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混蛋!你们究竟对大叔做了什么?”愤怒之声传来。
蒙恬神情有了一瞬间的诧异:“只关心盖先生么?真是有意思!”但是他的回答却是针对所有的人:“你们这一群叛逆分子空有一身武功,如今,已经变成了废人!”
天明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还有无尽的悲伤。他的大叔失去了全部的内力,在一瞬之间,为什么,他的大叔要有如此惊险的,伤痛的精力,天明的内心有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