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复杂局势
“看来我师哥教育人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居然让你这个小鬼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天明注意到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他转过了身，一身黑衣从隐秘处走了出来，很坦然，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质，银灰色的眼眸染上了几分冷意，同样也充满了危险。
天明知道是谁，他的神情也冷了几分。“大坏蛋，你跟踪我干什么？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可笑，如果我有意取你性命，不会让你看到我的身影。”卫庄冷嗤了一声，神情间是满满的不屑，我是来问你事的：“那天我师哥状态不对，不论是追击我还是出剑阻拦我，都有些虚浮和吃力。他受了伤，对吗？”卫庄的眼神转向了天明，一瞬不移地注意着他的神色。
还是让他看到了，天明的脸上略过了一丝讶异，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看来，我猜对了！”卫庄有些得意，但更多的是危险和冷意，他很想知道究竟又是谁伤了他。
“你说得没错，大叔受伤了，是我伤的。”卫庄在听到天明的回答后，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天明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寂静而又充满着冷意，强烈的杀气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之后，他就真的呼吸困难了。卫庄一略，便到了天明的眼前，天明显然是被惊了一瞬，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掐住了脖子，被提到悬空。“别以为你是师哥的身边的，由他全心全意照顾的人我就不敢伤你，甚至杀你！如果不是因为师哥仁慈又重诺，在这乱世中，你怎么能活得下来！你居然还敢伤他！”天明自始至终眼神不变，他随时都在注意着卫庄的情绪。
“卫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没错，我伤了大叔，自然是罪该万死。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死了之后，你必须保护好他。”天明再一次感觉到了卫庄对他家大叔的关心。
面对大叔，这个大坏蛋有一种不知名的冲动，让他近乎失去了理智的冲动。细想之下，这一点倒是与自己很像，天明在心里淡然一笑，看来果然是一样的人啊！因此，他下定决心对着卫庄说出了那一句话，果然，卫庄的神情一滞，掐他脖子的力道也轻了几分。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他能够挣脱开的力道。时间在悄悄地流逝，卫庄却有了一些盘算。天明突然跌坐在了地上，突如其来的威胁就这样消失了。他剧烈地咳了几声，调整了呼吸，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背对着他的人。“大坏蛋，你搞什么？”言语之间有些不确定。
他自己不太相信卫庄会轻易放过他，只不过，的确是没有威胁了。“事情究竟如何，我会找我师哥问个清楚，如果你真的过分了，日后在收拾你也不迟。”卫庄转身离去，只留下天明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他看着卫庄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神色有些黯然。
卫庄刚刚的身法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在机关城之时，他根本没有对自己出手的意思，才会让自己躲过了他的追击，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自己，自己是不会有出手的机会的。
“怪不得能和大叔一战，即便是逊色了些，但实力依旧是不容小觑！”天明在内心分析了一番，与此同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看来自己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了，天明下定了决心。
“小鬼，你的警惕性不错，我师哥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天明本来以为卫庄走远了，却不曾想他的声音依旧传了过来，还是如此清晰。他不由得向周围看了看，没有人影。“不必找了，小鬼，这是鬼谷派的秘术。你大叔应该用过，你也应该亲耳听到过，”
卫庄是真的走远了，只不过，他还是用秘术传音震慑了天明一下，看到天明的反应，他很满意，还不忘专门解释了一下。天明没说什么，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这次他顺利地回到了小圣贤庄，.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追击他。本来这条路是安全的，应该不会有人，只不过，并不排除有不正常的人跟踪，天明在内心腹诽了一阵。
卫庄也下了山，不知所踪，一场不可控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不论是谁都有些讶异。
卫庄的头脑冷静了下来，才恍然间惊觉：“我为了师哥跟那个小鬼动手了，还居然有了杀意！我竟然如此冲动吗？”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个小鬼的话，才明白过来那个小鬼的意思。
“原来，他也看出来了我对师哥的心思，才会有那样的要求。呵呵呵，哈哈哈！”原本是低哑的，有些压制的笑容，不过，随着他情绪的变换，笑容逐渐扩大，变成了大笑！“究竟是沉沦到了什么地步，陷了多深，才会如此明显，让一个小孩子都看了出来，说出那样的话！”
突然之间，卫庄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站在原地笑了很久，渐渐地，笑声停止，只剩下了充满冷意的神情和深不可测的气息，前后的转换不过一瞬而已，但对于卫庄来说，那显然已经成为了常态，他用这样的状态生活了很久了，俨然成为了习惯。早就学会了掩饰，隐藏。
将自己的心包裹，一层又一层，让人看不真切。将所有的情感埋葬，埋在内心的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曾感受到过，更何况是别人？只不过，还是有人硬生生地把他们都翻了出来，或许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究竟是翻出了多少，一部分？还是全部？或许，那个把他心事窥探并且翻出来的人，或许什么也不知道吧！“呵！师哥，你还真是我的克星！”
卫庄叹息了一声：“不仅仅是我天生的对手，更是我一生的克星啊！”神色颇显复杂的卫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向前走。如今的心态，并不适合去见那个人。况且，张良已经去了墨家据点，现在过去不是时候，也只能等一段时间了，卫庄思考了一阵。
另一边，张良正在往墨家据点走。那个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偏僻，不易寻找。但是对于他来说，经常来来回回往这里跑的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熟悉归熟悉，路途还是有些遥远的。他徒步行走，需要很长的时间，几个时辰都不为过，他是下午起身出发的。
只不过，等到达之时，已经很晚了。他直接朝着会议厅走了过去，会议厅离班大师的工作室不远，张良的到来很快就让班大师发现了，他径直走了过来：“张良先生！”很恭敬的姿态。而张良出于礼节，也不忘对着班大师恭敬地作了揖，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班大师，好久不见了！”张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失姿态，不论是风尘仆仆地赶来，亦或是遇到了难以预料的危险，气势上都能做到临危不乱。如今明明他千里迢迢地赶来，却淡定从容得像是从不远处过来叙旧一般。只不过，班大师早已经习惯，请张良坐了下来。
没有停顿多久，张良便开口了：“班大师，把其他人请来吧。哦，对了，尤其是盖先生！”张良似是怕漏掉了什么，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落在班大师那里是截然不同的效果，张良缘何如此重视盖聂？并且每次商议事情，盖先生必到，原本是不用强调的，只不过这次。
即便内心再有疑惑，班大师也没有犹豫多少，他离开去叫人了。这时，张良的脸上浮现出了略显神秘的笑容。“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墨家在无形之中重视盖聂！”
张良在内心不忘这样思索了一番，而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盖先生原本就是墨家力量的核心，只不过，还不够，如果有一天能够让盖先生领导墨家，又将会如何？”
张良做出了这样一番设想，便注意到众人陆陆续续地来了。他看到了一袭白衣，缓缓走了进来，不由得抬头与他对视，微笑。盖聂注意到了张良的目光和神情，没有作出好过多的考虑，他冲着张良点了点头，随之便坐了下来，做到了长桌的比较短的一侧，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张良心中了然，不过，如今这个位置，盖先生离自己也不算远。
屋内烛火通明，待到所有的人都到齐，都坐在了那里，张良开口了：“黑龙卷宗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也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不过，这件事能够成功，我需要感谢一个人。”
张良停顿了一会儿，将目光投向了盖聂。端坐在原处的盖聂注意到了张良的目光和神色，顿时明白了什么。“能够解开黑龙卷宗的关键是千机，而这样的结论，我是从盖先生那里得到的。他自从心中有了此事，便未曾懈怠，终于，他还是找到了，是我主动找他，他告知与我。只不过，千机具体的位置盖先生虽然知晓，却有些犹疑，那个地方太过于危险。”
当张良提到盖聂，墨家众人神色是颇为震惊的。而张良早就站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盖聂作揖道谢。盖聂从来也不失礼数，在张良站起的那一瞬，他也立刻站了起来，回了礼。
“千机铜盘有两个，它们的位置也有两个，一个是在咸阳城，在嬴政的手中，这个是不可能得到了。而另一个，是在千机楼，也就是将军府。只不过，想要从千机楼偷东西可是一件难事。若不是胆大包天，偷天换日之徒，恐怕没人敢踏入将军府，更别说去偷东西。”
“张良先生，你太过奖了！”盗跖诡异地笑着，接了话，张良的手中原本有一个铜盘，此时却到了盗跖的手中，被他不听地转动，而盗跖的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不过，要安全地进入将军府，你还需要另外一个人的帮忙。”张良又将目光转向了盖聂。
“他？”盗跖显然有些不服，张良此时的眼神也有些玩味和神秘莫测。
“当然是盖先生，有了他的帮助，你才能有命回来，不然，不听盖先生的话，尸骨无存了可别怪我。盖先生是中流砥柱，没有他的帮助，事情进展不会如此之快，希望大家能看清形势，不要被往日的偏见蒙蔽。”说到此处，张良变得有些严肃，盗跖也闭嘴了。
“盖先生曾经担任过嬴政身边第一宫廷尉卫，因此秦国的防御部署，没有人比盖先生更为熟悉了，让他指导你进入，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就在张良说话的同时，盗跖又忍不住开口了，还是那种带了十足的讽刺，比之前的疑问更加明显和过分，张良有些不耐。
“他的光辉事迹，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此话一出，张良极为不悦地看了盗跖一眼。他转而去看盖聂的反应，淡然如水，处变不惊，他的神色依旧很平静，仿佛未曾听到一般。
此时，张良笑了，在内心深处，他深深地佩服起了这个人，拿的起放的下，特立独行，不会在意任何一个人的指责和为难，怪不得他能够在墨家如此淡然地生存，原来如此。
张良一直在盯着盖聂看，盖聂的眼神却不知在看哪里，也许，是盗跖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东西，张良所有所思。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自从盗跖说出了那句话后，张良也停止了说明，这让盗跖有些尴尬，但很明显，他却又无可奈何，张良之前就告诫过所有人。
不可以对盖聂不敬，仅仅是一瞬的功夫，自己就忘了，又开始用言语讥讽盖聂，他感受到了张良的眼神，很犀利，也充满了不满的情绪。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无措，便坐了下来，等待着张良的进一步解释。只不过，这一等便是很长的时间。盗跖有了一种感觉，张良是在等待盖聂的回答，因为他的眼神一直在盖聂那里，而盖聂也处于了一种长期的静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