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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琴魔

六墨 瑕疵留痕

水花飞溅到卫庄的袍角,鲨齿哀鸣,他没有纵身跳下去,一剑穿心又怎么能活呢。

卫庄望着湖面,心里突然的空了一片,那片空旷突然下起了好大的雪,大雪之中,一个瘦弱的孩子被渐渐埋葬,直到再也看不见……

千里之外的云天崖,一紫金发冠束发的男子手执白子不紧不慢将手中棋子落于棋局之中,他的对面,摆放黑子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残缺的紫玉罗盘在石桌上颤动着,男子拾起它在手中把玩,墨儿已经觉醒,看来,若无殇这枚棋子是起了作用的。

“这绝死逢生的局既已堪破,我也该再入红尘一趟,与你叙上一叙这段手足情。”

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珠玉,起身的瞬间,宽大的衣袖碰落了棋盘,棋子散落一地,他俯身拾起一枚黑子握在掌心,墨儿,哥哥就来接你回家……

卫墨,死了。

提及这个念头的时候,卫庄的心有些疼,他转身,可是,离开的步伐却是沉重的,他走得很慢,也许他还是抱有希望的,希望听到卫墨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虚弱的呼唤也好。

被这个想法吓到,卫庄想否认,可是,他拿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第一次,卫庄有了悔意,也许,他真的不该对那个名义上的弟弟如此关注,又也许,他不该在关注了卫墨以后,任凭他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险地。

可方才的举动完全像是失了控制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卫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转身不过三步的时候,一道光芒划过眼底,卫庄抬头,看到的是在不远处的湖面上,一人缓缓走来。

紫金发冠束住三千青丝,也束住了那数不尽的情丝,温润儒雅中隐隐流露的杀伐决断的气势让卫庄眯了眼。

这个人,很强。

卫庄站在原地看着男子徐步而来,踏水如平地,脚下绽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好厉害的轻功,如果白凤在的话一定会感叹,湖面行路却如履平地,如此轻功着实惊艳。男子手持折扇,不过眨眼就已经站在了卫庄身前,似有意拦住卫庄的去路。

“你是谁?”

卫庄看着男子与他擦肩,垂下的眼眸是满的要溢出的杀意,他听到了,鲨齿的渴求,它在渴求着鲜血,可男子并未理会他,只是错开卫庄向着卫墨落水的地方走去。

“我来,不为其他,只是来替故人收尸。”男子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寒意随风而至。

两个人对持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打算,湖水的血色越来越多,看得人胆战心惊,可此时却没有人去注意……

水面之下的人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血水,望着水面上对立的两个男人,他伸手去摸心口的伤口,触手是冰冷的感觉,血还在流着,卫墨知道自己不会死。

只是,一个没有了心的人还能算做一个完整的人么?

意识沉进黑暗之前,卫墨用手将心口的伤口撕扯的大了些,血流的更多了些,如果就这样死在湖水里,对他而来也是一种解脱吧。

从一开始宸墨就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他竭尽心力的算计着的一切,看着这个如白纸一样的人,被他一点点沾染上他的颜色,他以为他的心硬如钢铁,可是在看到卫墨舍命也要保护卫庄的那一幕,他犹豫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的守护着一个人,即使最后死在那人手里却还是想着如何能护好他的周全……

意识之海醒来的宸墨看着睡莲上蜷缩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人,他有些不忍,坐到白发卫墨身旁,抚摸着白色的长发,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侧脸,宸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只留下了狼狈的背影落在了那双微眯的眼眸中。

暗影浮光,谁为暗影,谁又为浮光呢?

睡莲上的人扯了扯唇角,再次陷入暗无天日的沉眠,也许是命运,也许是注定,这一切看似无心的安排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定局,总要有棋子被舍弃,总是要有一个人被顶替,被选择的。

卫墨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属于他的梦……

是在一个山洞里,入目所见均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四周围的石壁若隐若现的壁画让卫墨觉得熟悉却又陌生,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轻抚过石壁上雕刻的壁画,仿佛是他亲身经历的一般。

所谓的绝世珍宝,不过壁画中的两个孩童,年龄虽小却极精致可爱,真不知长大了要祸害多少无辜的少女芳心……

犹记当年,小小的月非离和小小的宸墨在这洞中那样认真仔细的雕刻…

“王兄,这样做真的可以么?王兄以后再也不会忘记墨儿了么?”

小小的宸墨拿着匕首费力的在墙上雕刻着,很是认真仔细,他看着身边稍大一些的月非离,脑海中好像付过了一些画面,这些话竟也脱口而出,小宸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清澈的瞳孔此刻却有些幽深,而他对面的月非离却没有注意到。

“墨儿乖,你看。我们把一起经历的那些开心的和不开心的都雕刻在这壁画上,若是哪日你我二人谁忘记了,见到壁画一就定会想起来的。况且,这里水质很好,对我们练功有很大的益处,墨儿不用担心的。”

月非离笑着回复着小宸墨,似是没有听出那声音中莫名多出的压抑一样,他还在低着头仔细雕刻着。

“王兄,若是哪日墨儿死了,王兄可不可以把墨儿葬到这里。”

小宸墨垂下眼眸,遮没了情绪,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说着,月非离的动作突然僵在那里,狂风卷着雪花吹进洞里,淹没了两个小小孩童的身影……

月非离背对着卫庄站在那里,奇怪的是明明有风流动,可是,在他身上好似被定格了一般,连一片衣袂都没有被风吹动,月白色的上好缎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湖水的倒映中却是一片诡异。

脚下的湖水已经晕满了斑驳的红色,空气中也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月非离犹如未觉,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湖面,突然俯身弯腰抱起水中的卫墨,血水染红了他的发,他的衫,而他的眸中却只看得到怀中抱着的那个人沉静的睡颜。

“墨儿,哥哥来接你回家。”

这一句话迟迟而来,整整一个轮回的错过,终于在今天说出来了,月非离低头轻轻吻上卫墨的额头,唇感传递的冰冷让他的心狠狠地疼痛着。

他抱着的,是曾经与他青梅竹马的王弟。

他心疼的,是那个曾经心怀天下却因情所误,不得善果的王弟。

他不甘的,是没有保护好那个不惜魂魄飞散也要陪那个无心人再入轮回的傻弟弟。

当年,漠北山崖。他与王弟对弈指点江山如画,不过短短几载,那人就已经黄土一捧葬在漠北土地。

而他,作为王兄,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今再见,却不曾想仍是重复昨日之伤痛。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鲨齿的剑气从月非离面前划过,一缕碎发落在湖面,没了气息的人却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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