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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和地狱

第五十四章 其实不想走

回到酒吧,已是凌晨三点。

阿兵不放心,说:“哥,我陪你。”

“不要。”

“那燕子留下陪你。”

“不要。”

张华径直往床上一躺,瞧谁都不顺眼,“两位请回,本人要挺尸了。”

阿兵欲言又止,“哥,这个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跟你自个商量去,爱干不干随你。行行好,让我安静一下,”

阿兵万万没想到张华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他不敢走,为难地征询张华:“这个……似乎不大好办。”

张华讥屑地说:“怎么,下不了手吧?舍不得你的心肝宝贝,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刻骨铭心,是吧?”

阿兵赶紧否认:“绝对不是,只要能挽回哥的心,杀个人做祭品,鸟毛个事!只是天高皇帝远,必须去泰国芭提雅,那里人生地不熟的。”

燕子提醒:“不必跨越国境,他不是约了你在广州见面吗?在广州就可以搞定。”

“这个……”阿兵横了燕子一眼,胡撸了一把头发,瞅着张华讪讪地笑。

“喂,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张华不耐烦了,声线拔高八度。

“好,明天我安排嘎子去广州,正好乔虎还在那儿,要他俩合计合计,怎么把娜蒂再弄到广州来……”阿兵啰啰嗦嗦地唠叨着。

“废话一箩筐。你,必须现在就去!我要你马上杀了这妖孽,越快越好。”张华不知哪来那么大的醋劲,翻身而起,竟威武地踹向阿兵一脚,却扯动腚间的伤口。咧着嘴,急忙哈了腰,捂着P股吸凉气。

踢得阿兵身子一拐,忙不迭就往外走,“去,我去,我现在就去。”

走到门口,回头问一句:“哥,我杀了他,你就会跟我和好,是不?”

张华声色俱厉,“你在跟我谈条件?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好,你就不杀那妖怪了?”

“不是不是。我知道了,总之一点,那妖精就该死,男不男女不女的到处兜什么骚呀?竟还骚到社会主义国家来了,整个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阿兵说着说着也愤愤起来,心想要不是那个娜蒂勾引自己,何至于原本理直气壮变作理屈词穷的。只是当初到底是谁惹谁,阿兵倒忘了这茬。又念叨,娜蒂啊娜蒂,你倒八辈子霉了,得罪了万里之遥一个莫须有的情敌。为了挽回我哥的心,我也顾不得你那条小命了。

“提人头见我。”张华补充一句。

阿兵吓一跳,苦丧着脸说:“哥,这要求太高了吧?那脑袋怎么带啊?托运邮递也不成啊。”

“你过来。”张华冷不丁凄厉地唤一声。

阿兵看见张华戳在床边不住地抖,鼻翼由于内心激动不停地怂动,脸扭歪了,青面獠牙象吸血鬼一样。

阿兵怯怯地走过去,刚近,张华就疯子一般扑上来,抠住阿兵的胸襟死命地来回推搡,“你回来干什么?跟你那个人妖来个孔雀东南飞啊,干嘛回来找老子的麻烦?居然用捅过人妖的鸡巴来捅我,那么邋遢,洗都没洗就来搞我,把老子不当玩意,比那贱人还不如。呜呜,我跟你没完,用那么脏的东西侮辱我。我那么干净的地方,头一次被这么脏的东西开了苞,而且搞得稀烂。呜呜,你赔我,赔我一个新的……”

张华为丢失贞操而涕泪横流,死命揪紧阿兵不松手,整个一拼命的态势。

“我赔,我赔,可我怎么赔啊?我、我赔不起。”阿兵一筹莫展。

张华抓狂不已,嚎叫:“赔不起干嘛动我?谁让你搞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搞我?从来只能我搞你,从来你就是被搞的命。”

“是是,我也愿意是这个命,只是我一时糊涂,犯了原则性错误。哥,随你怎么惩罚我,把我后面搞烂也行。”

“去你妈的!被丘老八搞烂的东西,老子不嫌弃你,才捡了你这个破鞋。你这么低贱的臭鸭子,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张华口不择言恶毒地詈骂,阿兵居然忍受下来,居然还低三下四陪笑脸,“嘿嘿,反正在哥面前,破鞋、鸭子无所谓。说实话,我在上面还真别扭,在哥下面我倒爽歪歪,这个还真是天生的命。”

燕子睥睨着阿兵象只哈巴狗似的下作样,跟先前凶神恶煞的催命鬼形象判若两人,她心花怒放,心想兵鬼子你也有今天。就假装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江湖老大傲视群雄,高高在上,想不到你跟我们女人一样,也是在下面被蹂躏的货色。哎呀呀,难以想象,臣服华哥体下的兵大哥发出象骚女人一样的浪叫。”

阿兵脸变猪肝,“我、我愿意,关你鸟事?”

“兵姐姐,你好。”燕子娇滴滴地叫。

“喂,你发什么神经?”

燕子作反胃状,干呕一下,“我只是恶心。怪不得有些人越来越阴柔,睡在一起那人软绵绵的,总提不起精神,原来也是一个人妖。”

阿兵急了,转头对张华辩解:“她污蔑我呢,企图在哥面前扫我面子。在她那里我从没阳痿过,只是、只是时间短了点。”

燕子继续揭短:“时间也太短了,说白了,就是早泄。”

阿兵恼羞成怒,“你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

燕子瘪嘴,“华哥,他又欺负我。”

张华窃笑,外表却装酷,“阿兵,是你不对。”

阿兵不服,“她懂个屁!咱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外人面前,我不能跌式样,在咱哥面前,做条狗我也心甘情愿。”

燕子嘴不饶人,“就怕是一条间歇性变态的狗,尾巴摇着摇着就咬人。”

阿兵怒不可遏,“这是我跟我哥之间的隐私,跟女人无关。你,滚出去!”

“滚出去的应该是你。告诉你,往后别对燕子动不动就蹬鼻子上眼的,你也不配!”张华难得这么趾高气扬,抓紧机会替燕子出口恶气。

“喳,小弟遵旨。”阿兵象皇帝跟前的太监躬身屈膝。

“还有,往后多喂点粮食给燕子,可不能敷衍了事,必须尽职尽责,听明白了吗?”

“喳,小弟遵旨。”阿兵再次躬身,低头对燕子瞪眼珠子。

“华哥,阿兵不服,朝我做鬼脸。”燕子告状。

“冤枉啊,我是对你抛媚眼呢。向燕子保证,我会做个柔情似豆腐的好男人。现在我只求妹妹一件事,关键时刻,别给老公添乱了。我们一起努力,挽回哥的心。哥真走人了,天就塌下来了,你也没靠山了,是不?”

燕子使劲点头,“华哥,你真不能走,我、阿兵、杨伟,还有大熊、小慈,好多好多人,都离不开你。”

说罢,掏出一张红纸,上面有燕子杨伟和酒吧全体员工的签名,正中间只用粗体写了一句:华哥,我们爱你。

燕子露出灿烂的笑颜,象秋日阳光一样温暖。

“谢谢。”张华发出心灵的一声叹息,盖过了这个城市所有吵杂的喧嚣声。

他不由自主缓缓点点头。

当时燕子提起娜蒂之事,张华也不明白他的妒火中烧,怒火滔天会是那么的猛烈。无妒不成爱,张华这才发觉阿兵无论对他怎么样,他依然还是在乎这个坏小子。阿兵说得对,他已是张华胯间的屌,命中注定分离不开了,除非强行斩离,那样的话,只能两者皆枯萎。

他爱他,永远。这是命运。都已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对方的魂魄里,他们的生命已融作一团,由各种各样的声调组成,美妙的和刺耳的,尖锐的和平展的,和泼的和庄严的。

愿意的人,命运领着走;不愿意的人,命运拖着走。张华和阿兵是这样一种人,和命运结伴而行。

张华不再去揣度未来,无论未来会带来什么,都当做礼品接受下来吧。

可是,小春怎么办?同样一个用情太深的男孩。张华过不来那道坎,甚至无法面对小春,他害怕小春不能承受,也责骂自己的无端用情到最后无情,以致遗患无穷。他越捉摸,那种小春崩溃样子的阴森情形就越活现,他的睡衣都叫冷汗湿透了,他的心跳一下,他的床也跟着动一下。

阿兵搜捕着张华脸上变幻不定的细微,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小春那边不好解决,是吗?”

张华深望着阿兵,深深地点头。

“要不,我出面去解决?”

张华踌躇着不置可否。

“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千万不许伤害他。”张华担心。

“哥如果不放心,要不跟我一起去?我俩一起面对。”阿兵处事一旦恢复理智,颇有江湖老大的慎密和大气,这是张华自叹弗如的。

“我怕,我没脸见他。”张华老实承认。

“坦然地面对,退缩不如直面。有时候,感情就像洋葱,你一层一层地剥开,总有一层会让你流泪的。”

张华定定地欣赏阿兵翕动的睫毛,睫毛下那对黑漆的亮珠很活泼地溜转,那里依旧满含着媚、智、狠三样不同的摄人的魔力。

张华心里就津动,怪不得老子服了这服药,不就是看重这小子鲜明的个性,就像狮子王,一旦行动起来,总把自己那举重若轻的豪迈魅力给张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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