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节
学来的？”话音刚落，那人突然站起身来，体内一股强大的灵压豁然冲出。刹那间把整片陆玉山环绕的土地震出一道道裂缝。许凉转身拉起红灵猫，疾步后跳，右眼玄字玉发动，将自己与红灵猫一起带入空间之中。
再出来时，天地已然换了。红灵猫只见远处小山清脆，中间一道深谷。许凉领她往谷中走去。红灵猫问：“这是哪里？”
许凉道：“我无意间竟又回到这里来了。若没猜错，这该是青龙院无名谷吧！”说话间两人已进了谷中，见到了肖老前辈久违的小屋。
###名曰钟情
许凉领红灵猫进屋，却并没有见到刘旌。然后在山上来回转了一圈，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见到。红灵猫却道：“这里安安静静的真好，我倒想住在这里了。”许凉带她去肖褚寰老前辈墓前，离正则墓前观望，红灵猫便跪下行礼，虔诚恭敬，许凉暗暗欣喜。
回至茅舍之中，虽然简陋，但是整洁雅致。红灵猫道：“想来居住在这里的也不是凡人。”
许凉点头称是。
两人相对坐在桌前，也无心聊天，各怀心事。恍惚间已是傍晚了，许凉走出房间，只见月光之下，一个身影歪歪斜斜地往这边走来。残风一吹，袖口随扬。许凉感叹道：“刘旌大哥，好久没见了。”
却见刘旌一身衣服满是泥垢，面上也脏得不成样子，见到许凉，不由得泣出声来。许凉讶然问：“大哥你怎么？”
刘旌走上两步，忽又转身，往远处疾行。许凉连忙上去拉住他，问道：“大哥你要去哪里？”刘旌泣道：“许凉兄弟，我不愿你见到这狼狈样。”许凉将刘旌拉到屋中坐下，转身提起木桶，去河边打水。红灵猫瞪大了眼睛望着刘旌，刘旌红着脸低下头去。
许凉走到河边，才想起自己现在修为，哪里还用得着打水，随便捏一个手诀，便是瀑布也能唤的出来。只是在刘旌面前，却不好炫耀这点能耐了。于是他慢慢打了水，回到茅舍，伺候刘旌梳洗。他寻出藏在衣柜中的干净衣服来，却问：“大哥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刘旌只摇了摇头。许凉问他究竟，他自不肯说起，许凉也就不好再问了。直等到中夜，刘旌躺在床上睡觉，许凉红灵猫走出房间，望望天上浑圆的月亮，红灵猫却也烦躁起来，不理许凉，自顾往谷外走。许凉问她去哪里，她连腔都不答。许凉便在后面跟着，出了谷，红灵猫突然回过头来，向许凉哀求道：“你放我走吧，你别跟来……”许凉问：“你怎么了？”红灵猫突然又转身狂奔。许凉越发不明所以，红灵猫一边跑一边哭，口中喊着：“许凉哥哥我求求你，别再追了！”许凉心头一颤，停下了脚步。
再抬头时，红灵猫已经不见了。
许凉望着面前深林和浓重的雾气，心头一片迷茫。在他心中原来独树的心念，在此刻已完全崩溃。他辗转回到谷中，打算找刘旌聊聊天，推门进去，却不见人。里外找了一遍，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他猛然间一开天眼，才发现在自己头顶，刘旌被一根绳拴着脖子，挂在屋梁上。他长身上梁，把他解救下来，摸着还有些温热的身子，却没有了灵魂的踪迹。大概就在刚才的时候，已经被无常鬼给勾走了。
他顺手便拿起了门口的铁铲，却又丢到了地上，自言自语的道：“难道就这么把他埋了吗？”他摸着刘旌的尸体，心中好生不忍：“就这么葬在土里，跟土地烂成一块？”他突发奇想把刘旌尸体扶正，倚着床坐着，便仿佛他没死，还好好的在那里一样，他略觉心安。可一望见这模样，李祾、离怀英、冯子君、蓝媚雪、肖褚寰还有明月阁众人，全部都在他脑海里显现出来。他跟自己说：不能这样！他有心，他能救回所有人！
正想着，外面一道耀眼的强光透窗射了进来。许凉急冲出去，只见谷外光源处一只异兽正在咆哮。他想红灵猫刚刚出谷，若不巧碰上这妖怪可大不妙。想到这点时，身形已经晃到了那异兽旁边。这异兽体型便如一座高山，粉色的全身被一道道光环围绕。许凉四下里没有见到红灵猫踪迹，心下稍安，正思量如何处理这异兽，而这异兽见到他，却滴下泪来。许凉与它对望，心中突然觉得与红灵猫眼神相似，便问：“你是灵儿？”
那异兽向着许凉就扑过来。许凉闪到一旁，异兽已经奔得远了。每一脚踩下，地面都给陷下去一大截。许凉见她往青龙院走，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刚刚赶到她面前，青龙院已经被踩踏成平地了。
许凉见状，竟红了眼，手中一道神光打出，自她额头穿入，后脑穿出，击入虚空之中。异兽立刻惨叫起来，却因为脑门疼痛，不敢动弹。那叫声便是猫叫，许凉更加确信无疑。他心中不舍，便收了神光。
红灵猫不管许凉，又往东去，一步迈入海水之中，掀起翻天巨浪。
许凉双拳紧握，明明是一颗寂静的心，此刻却也因为身体的缘故颤抖起来，他低下头望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间，他天门处一道灵光直冲霄汉，这灵光渐渐扩大，先把天上云霭冲走，又向下令使大地陷了下去。此时他全身已经被灵光罩住，巨大的气旋龙卷风似的往四周舒展，周围树木房屋连根拔起，吹向天外。再看远处海水，也跟着往别处退步。这情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灵光扩大到无限，然后又猛然往回收，一下子全又回到了他体内。这样一来，他身体周围就形成了暂时的真空，令他身处在了荒凉无际死无生机的世上。整个空间，又一齐往他身体这边集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无关紧要，又立刻去寻红灵猫。
可因为刚刚乱流的缘故，海水中的红灵猫却不知道被去了哪里。许凉开了天眼，见红灵猫身体在海水之中浸着，已经没了动静。他赶到那里，手中结了个封印，粘在她肩头，灵流意过，将她束缚成人型，然后夹着她赤裸的身体，回到岸上。
天际破晓时节，红灵猫仍旧不见醒转，许凉才去试探她脉息，虽然早就知道没了动静，但还是未免难过。说起来许凉那一招虽然穿透了她头脑，但在她那边，这道要命的神光连一根针的粗细都不到，或许这就是许凉的命运，或许这也是红灵猫的命运。他还着意把自己袍服脱下，给她穿上，先是留意到了自己这身白袍子还是明月阁的衣服，又看到她发梢缠绕的地方，绑着雨夜无风的圈环，用头发绑着。
他将她身体摆正，双手叠竖剑诀，自语道：“人间如梦，是以钟情，不与俱生，是钟以情。”念了三遍，天地旋转，一道祭坛普降下来。许凉步上祭坛，唤出梦人间十八名仕女，留在红灵猫身旁，自己则使个纵地法门，跳到大罗天端。
###朝令夕改
极目远望，天地玄空。许凉敞开意识，从眼睛里放出了慕容弦，开门见山地道：“我不是许凉，我是梦人间初情空玉。唤你出来，是想了解六道轮回之事，我可以答应你一切条件。”
慕容弦先是一愣，接着便又释然，向许凉道：“我知道了。”接着俯身跪下，“求玉人救我脱离苦海。”
许凉点了点头。
慕容弦道：“玉人不知此事属于正常，六道轮回是由陆压道人提议，鸿钧祖师草创，魏晋年代才以佛家入主中土契机，布令实施的。其六道上管天、人、阿修罗，下治地狱、野鬼、畜生。即使上仙，也有大半无法逃脱此厄，以此来维持三界众生的平衡。在明界与梦人间对抗时候，由于明界实力较弱，元始私自将佛家上古创世四大家族地、水、火、风的灵根与下界生灵草结，并在其心念之中种下恶根。这风氏便是女娲后人。本来放养到下界只是希望能够稍微压制一下梦人间灵兽神威，却不料在梦人间陨灭之后百亿年，巫妖一族崛起，称霸四大部洲。这巫族既有先天混沌力量，又有后天玄空灵力扶持，以此竟压制得道教也无能为力。再后来却是女娲传下人族一脉，才将巫族压制。近千年来，随着人族的日渐兴旺，道家越发有了窘迫之感，大概是怕人族也会给道教带来灾难，于是才有了鸿钧草拟六道轮回的说法。只要是后天了道，即便是已修成了无上金仙，法力比三清还高，貌似已脱离六道苦海，但只要遇到先天圣人，启动六道之力，立刻便会将其打入六道之中。这样一来，凡人修成的神仙，虽是全仗了玄空灵气修成，却是完全服务于混沌灵体，而且混沌灵气丝毫不会受到威胁。”
许凉道：“原来如此。”
慕容弦接着道：“自从佛教传入中土，六道便已在人心中根深蒂固，佛道两家自是异口同声地宣布，只有靠了修行，超凡入圣，才能真正脱离六道苦海。其实这不过是为了自己宗教的强盛而编的托词，六道不来的时候，谁都可以长生不老，六道一来，谁都脱离不得。况且下界纷繁复杂命途多舛，六道来得自然更加迫切可怕，为了逃脱此厄，勉力修行以至于猝死的徒众数不胜数。成圣的却并不多见。近千年来，更是稀罕得如同大海捞针。但这样之后的事情，便是与我有关的了。我自六道初生之时一直到现在，总共也只见到了两个人没有逃脱此厄，除了我自己，还有一个被下界称作六道仙人的全真教五祖之一——刘海蟾。但是结果是，我逃进了玄字玉中再也无法出去，刘海蟾却重新被洗入了轮回，下世恐怕连人都做不了了。”
许凉道：“你所说的脱离苦海，就是想出这玄字玉了？”
慕容弦道：“正是。”
许凉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做？”
慕容弦道：“没有别的方法，玄字玉护住了我的真神，但只要有玄空灵气的地方，就逃脱不出六道。你在大罗天能放我出来，因为这里混沌灵气尚存，我还能勉力撑持几分。过去我曾在下界现身，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便坚持不住了，如今在大罗天端，估计也维持不了一刻钟。我曾经研究过六道轮回所在，其实是在地狱十八层，刀山火海，但森罗殿十殿阎王似乎并不知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毁了，否则我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出去。我可以给红灵猫逆转六道，但你肯为她帮我脱离六道吗？”
许凉点点头，“即便是刀山火海，我给你闯过去便是。”
于是慕容弦将逆转六道轮回的法门与许凉说了，许凉收他入眼，返身回到红灵猫身旁，使法门令她活了过来。
等红灵猫悠然转醒，望见许凉，不由得痛哭出声。许凉将她扶住，她便趁机倚在他怀里，斥道：“你竟忍心下得去手！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许凉无话可说，只道：“灵儿你以后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有任何违拗。”
红灵猫只是啜泣，却不说话，许凉忍不住问：“灵儿你为何突然间变成这样？”
红灵猫立刻惊讶起来，道：“我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过……应该，应该是……”
许凉道：“应该是很久没有吸人血的缘故吧？”
红灵猫脸红了，道：“我……好像……”
许凉道：“那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现在是要想办法让你别再这样。”
红灵猫不乐意了，“你知道什么，说得倒轻松。永远不要在妖魔面前提起吸人血这件事，那是一种耻辱你懂吗？”
许凉道：“我知道了。”
红灵猫却又道：“你知道才怪了。”
许凉问：“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你的变身？”
红灵猫摇了摇头。
许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红灵猫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许凉听她这么说，也就闭嘴不问了。红灵猫着意望了他一眼，问道：“你生气了吗？”许凉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我想现下当务之急，就是给你寻件衣服穿。”
话说红灵猫刚刚复活，身子虚弱，到此时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许凉将她扶到祭台之上，使土遁把四周围住，便要离去，红灵猫却拉住他衣襟不放，泣道：“你要快些回来。”许凉笑道：“我只是出去一小会儿，你怎么这样呢？”红灵猫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懂得的，只怕你这一去，再也不能相见了。”许凉道：“不许胡说。”他取出怀中的指环，戴在了无名指上。红灵猫才安下心来。
许凉一路云程，来到了战神山下，立刻便有两个凶魔执钢叉来问：“来者何人？”许凉双手拱起，道：“智悲明王许凉，蚩尤等我很久了。”那两魔听他这么说，便有一人留下看着他，另一人回去通报。不一刻，那通报之人便领来一魔头，人身龙头蛇尾。那魔头见到许凉，便道：“都说许凉厉害，冒充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小贼，识相的就给我滚了这里。”许凉道：“他不来请我，是要我打上去吗？”那魔头道：“好小贼，看我先宰了你！”话毕，手中雪花枪直刺过来。许凉心中好生气愤，顺手抓住枪头，倒转过来，一枪搠进了那魔头胸口。另两魔见状，俱往这边扑来，许凉应手接下两人手中钢叉，依样搠进胸口去了。见三魔头死了，许凉便径往上去，见人便杀，每一个都是先抢兵器，后杀其人。走到山腰，已杀了有近千人了。等再往上走，想是蚩尤接到了讯息，已在前面等他。许凉微笑着上前，向蚩尤拱一拱手，道：“大王别来无恙？”
那蚩尤忍住愤怒，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来？”许凉道：“我想向大王借个宝贝。”
“什么宝贝？”
“神农鼎。”
蚩尤道：“那神农鼎早已不知去向，若是我有，借给你用用便是。”
许凉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蚩尤道：“是真是假，你心里没数，我心里有数！但那又怎样？我蚩尤身份在这里，被你杀了我多少兄弟？按我以前的脾气，就算把你碾成齑粉，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要等我得了势，否则你许凉我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