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芝凤的鸿门宴12 (3)
到你。”舒鑫说。
“哦，是吗？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方芳的回答很苦涩，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表情和往常一样，很不自然。
“是啊，没有想到会碰到你。”舒鑫也很不自然的说。
“恩，来，小盈盈，让大姨抱一下。”又是一阵缄默之后，方芳伸出手去，想抱一下孩子，以减少这种尴尬。
小盈盈并不怯生，她跟这个方芳大姨要比跟舒鑫舅妈熟悉的多，也伸出手去让方芳抱，舒鑫也很尊重孩子的意愿，把孩子交给了方芳。
“大姨，我爸说你很孤独，没有谁跟你睡觉，也没有谁跟你说话，我陪你好吗？你可别嫌我小，我可懂事了，大姨，哥哥好吗？我爸爸说哥哥病了，住进了医院，我舅舅很难，不能陪你说话，也不能陪你睡觉。”小孩子不知道观察两个女人的脸上的表情，奶声奶气的把张强和芝琴说的话统统的给唠叨出来了。
舒鑫和方芳这两个女人的脸顿时都红到了耳根，两个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看着孩子，但两个人的目光偶尔相遇，又迅速的闪开……
舒鑫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她想解开和方芳之间的心结，话说不透、人是没有办法安心的，这安静的黄河故道无疑是块很好的地方，平日里，要么是李芝华在身边，要么是眼前总晃悠着这样那样的人，有些话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不能说的。
“方芳，你和孩子怎么办？”舒鑫终于鼓起勇气说。
“什么怎么办？”方芳感到舒鑫的话有些含混，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又跟了一句。
“我是说，孩子，你，还有芝华之间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处理？”
###三十六章:诉衷情8
“还能怎么处理？你和芝华的感情很深，还有两个孩子，我不想让两个孩子也像思雪一样，失去了父爱。”方芳迟疑了一下，回答的很缓慢，她似乎有所思虑。
“那你打算怎么办？以后怎么过日子？你，还真的这样孤独一生。”
“孤独？谈不上，我还有思雪，还有这个厂子，或许真的孤独不了呢？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过还是这种日子，慢慢的过吧，嗨——”方芳的回答声音很低，嘴角上露出一丝别样的笑意，很苦，有些让人心寒。
“我是说，你，你，没有想到在找个好人家？”舒鑫怕惹恼了方芳，她心里忐忑的厉害，好长时间才说出了这句话。
“找人家，早找了，找不着好的，可也能找个差的，舒鑫，既然你说了，我也就告诉你吧，我这心里，还真容不下任何的男人，我没有别的打算了，就这样带着孩子过吧，唉，我还要求你件事情，等我百年之后，你让孩子们把我的骨灰和芝华哥的放在一起，哪怕是离得远点，在你的外边也行，我一生爱他，我们生不能同床，死了埋在一起好吗？在九泉之下也好有个伴？”方芳的表情很沮丧，也很深情，就差没有说做一对鬼夫妻了。
“你想过思雪吗？他怎么办？”舒鑫没有答应方芳，也没有拒绝方芳，这个女人开始转变话题。
“他，兴许是上帝垂怜我，让我和芝华哥有这么一个儿子，在得不到芝华哥的爱情，不能和芝华哥相伴一生的情况下，这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也是上帝对我的肯定，至于他得了病，只有芝华哥可以救他，这或许就是造化弄人吧，他，他，上帝安排的，就该让他们父子相认，恐怕谁也……”方芳下边的话没有说，她眼神很复杂的看了舒鑫一眼，似乎在说孩子是无罪的，他们父子相认应该是天经地义的。
“那，方芳，你想过没有，思雪怎么跟芝华，还有我，乐乐悦悦处理关系呢？”舒鑫又接着问。
“怎么处？没事的，思雪是个懂事的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看他是在缺少父爱的情况下长大的，可心理素质发展的很好，当初在他生命最危险的关头，孩子，没有抱怨我一句，也没有埋怨过他的父亲，爷爷过一句，更没有埋怨过……”方芳的又停顿了一下才说，“没有埋怨我的情敌，没有埋怨过你，当然了，孩子那时还不知道，芝华哥就是他的父亲，正明叔就是他的爷爷，当然，现在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毕竟会知道的，现在他和芝华的关系，天下人都知道了，唯有他不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说不漏嘴的话，孩子早晚会知道，谁也瞒不了他，真的？谁也瞒不了他，李芝华毕竟是他的父亲。”舒鑫说。
“孩子很听话，他会体恤他父亲的处境的，毕竟血浓于水，那是他的父亲，他不会胡来的，我会教育他，更会告诫他，这个你放心好了。”方芳说话的时候很茫然，她望了一下流淌的河水说，而那河水像她脑海中的思绪，也正打着漩涡。
###三十六章:诉衷情9
“你真的想让孩子一辈子连芝华一声父亲都不叫，这样不太好吧？”舒鑫又说。
方芳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的，像沉思又像是有意的避开这个问题。
“方芳，你想过没有，这个孩子将面对很大的问题，比如我，比如乐乐和悦悦，他将怎样处理他和我们的问题，你是让孩子留下仇恨，还是让孩子……”舒鑫不知道下边该说什么，她的眼睛注视着方芳说。
“这个没事的，等思雪娶了媳妇，我会让孩子们去看你们的，我会做儿子和儿媳的工作的，这个，我会让孩子像母亲一样对待你的，我想让孩子设身处地的想想，这个你，放心好了。”方芳说。
“孩子毕竟会有自己的思想的，表面的顺从和内心的叛逆是有差别的，这个你可要想清楚，这对孩子或者你来说，都不是小事啊！特别是在孩子娶妻抱子以前。”舒鑫依然在追问。
方芳已经被舒鑫的话挤到了旮旯里，她不得不审视舒鑫说话的目的，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没枪没炮的都是杀招。“舒鑫，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准不能让我把他杀了吧？再说了，舒鑫你什么都有了，而我孤苦了这么多年，你不要再问了，我不跟你抢芝华哥，也不想影响你和芝华哥的生活，行了吧？舒鑫，你别逼我了，孩子的事情已经是我更加的难受的了，舒鑫，我，我，我，离开芝华哥，行吗？我保证不打扰他的生活。”方芳的思维里是千头万绪，这些问题已经不是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一次了，她早就被这些问题缠得焦头烂额了，她有些发脾气，语言上似乎有些过激。
舒鑫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方芳说实话，说方芳在自杀未遂以后的实话，这对于她来说是至关重要，她要根据方芳的话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方芳的心底的确很善良，她一直爱着李芝华，一种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爱，牺牲思雪应该得到父爱的爱，这种爱，足以让舒鑫感到震惊和敬佩……
“你，这样行吗？我心里可还是没底啊？我怕，我怕你，我更怕你的那个儿子思雪，怕他和我的孩子坐下仇气，这样，我睡觉也不安心。”舒鑫并没有停止责问。
方芳的两行眼泪溜下来了，那是在舒鑫说话的瞬间，清澈如水，晶莹如玉，她的嘴唇咬着，咬着……脸色也跟着变了，好长的时间了，方芳才说出了一句话：“舒鑫，看在我那个病孩子的份上，你放过我吧，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得活着，尽管我死过一次了，但是，我必须让我的孩子活着，他从小没有了父爱，不能再失去了母亲了。”那声音很低，似乎是在哀求，舒鑫你放过我吧。
舒鑫的眼睛又瞪了方芳一眼，很认真，足以让方芳不敢看她的眼睛，方芳感到一股威压，很重，好像要压碎这个女强人的脊梁……
###三十六章:诉衷情10
又是一阵的沉默，让人有些心慌，连小盈盈都感到有些别扭……不寒而栗的氛围。
这似乎都在舒鑫的掌控之中，舒鑫很淡然，眼珠转了一下说：“方芳，我让你答应几件事情。”
“什么事情？”方芳的回答很沉闷。
“我，我，我知道，你爱芝华爱的很深，我，也不希望思雪跟我和孩子们留下情感的间隙，我打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父爱，一个完整的家，哪怕是有些畸形。”舒鑫的话很慢，她知道说完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不，不，我不希望你和芝华哥离婚，他，他，他，他是爱你的，我，我，只是个农村的丫头，我配不上他。”方芳害怕舒鑫和李芝华离婚，她的语言变得有些慌乱了。
“我是说我不能给你名分，也不可能给你名分，孩子还太小，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也失去了父爱。”舒鑫说。
“什么？你是说？”方芳还以为是听错了，她的泪眼又一次审视着舒鑫，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方芳，你可以认为你配不上芝华，可孩子和李芝华却没有配得上，配不上的理由，不要说思雪是个好孩子，就是他傻了，残了，可他仍然是芝华的孩子，这个你应该懂吧？李芝华是他的父亲，父亲就应该有一个父亲的责任，去照顾儿子，去疼爱儿子，去教育儿子。”舒鑫说。
“那，你的意思是？”方芳一时语言搪塞了。
“我不想和你闹得很僵，也不想和孩子闹得很僵，毕竟我，我很佩服你，你可以为李芝华去死，可以为李芝华的事业，家庭，甚至李芝华的爱情去死，而这些都是你得不到的，我打心眼里佩服你，真的，我和李芝华在一起的日子很长了，从大学二年级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很难有你这样的选择，更很难有你这样的胆量，为爱什么都不要了，尤其是你把所有的存折都给了我，让我更加的感动。”舒鑫很动情，她的声音是饱满的感情，抑扬顿挫的音调。
“你？你的意思是？”方芳依然不知道舒鑫说话的真正目的。
“我，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打算，我们共同的抚养这三个孩子，他们毕竟是弟兄。”舒鑫觉得应该是给方芳说实话的时候了。
“不，不，那样人们对芝华哥的看法会有所改变的，这，这不利于他的事业，他熬到今天很不容易，舒鑫，你的看法我不同意。”方芳止住了舒鑫的话说。
“你怎么这样的死脑筋，没有工作，可是有充实的生活，你可以养活芝华，我母亲年纪大了，她的精力日益衰竭，一个那么大的公司，没有人是不行的，我没有这个本事，我也不想让母亲的这个公司垮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舒鑫似乎已经计划了很久，她的语言出现了少有的诚恳。
“不，不，不……不能这样做，舒鑫，我不同意你的意见，写文章是他的职业，我不能让他荒废了，这对于他来说不公平，我，不同意。”方芳坚持自己的意见，反驳舒鑫说。
###三十六章:诉衷情11
“你想怎么办？我把我的心一半让给了你，我和芝华的爱情有个完美的结果，可你呢？你有没有为孩子想想，方芳，你太固执了，固执的让人有些难以理解，怪不得都叫你倔妞，你呀，好好想想吧，为孩子想想，为三个孩子想想，他们可是弟兄，你让我，还是李芝华都背负怎样的鞭策，一辈子的鞭策，李芝华是个父亲，他就应该承担父亲的责任。”舒鑫似乎真的动气了，这个被方芳的爱情而感动的女人真的碰到了一头拉不过来的牛，“方芳，你赶快想想吧，我等着你的答案。”
又是一阵安静，方芳在思索，舒鑫在等待，短短的几分钟，都觉得时间很长了……
“行，我答应你，不过，芝华哥的工作一定得保住，到时候我跟他的领导讨个说法。”方芳没有想到舒鑫的胸怀竟如此的宽大，能容得下思雪，又能容得下她，怪不得李芝华会对她这样的爱恋，她似乎也明白了，女人让一个男人的爱恋并不是全在于美貌，而是有更多的原因。
舒鑫看了方芳一眼，所有的情愫都已经归结于平静，她微微的感到有一丝的失落，但又感到十分的充实，这种情结特别的复杂，她似乎也在追问自己；对也？错否？可重要的是良心的安逸。
又是几片黄叶落下，风，吹起流水的波纹，几只鱼儿跃出了水面……清风吹起两个人秀美的青丝。
“舒鑫，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给我的孩子这个机会。”方芳在一阵凝思之后，心怀感激的说，她的几滴眼泪再次滴落进轻轻的芳草，很奇怪，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幸福，或者这两种感觉都有。
“没什么？都是女人，都是钟爱一生的女人，唉——”毕竟这是一份无奈。
“走，咱们回去吧！这儿，这儿毕竟是野外。”方芳用手摸了一把眼泪很感激的对舒鑫说。
“不，我们在这里呆会吧，说实话，或许我们没有畅所欲言的机会，让我们长谈一次吧，彼此多一份真诚的了解，这样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少更多的麻烦。”舒鑫似乎没有走的意思，像一根木桩似的钉在那里。
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的事情竟然在融洽中进行，这次一次真诚而无所掩盖的畅谈，两个女人就在黄河故道的河床上谈话，所有的语言都发自肺腑。舒鑫似乎更在意于对方芳的了解，从方芳对李芝华朣朦的爱意开始，一直谈到怎样怀孕小思雪，方芳的家人是如何将方芳抛弃的，到最后李芝华给孩子捐献骨髓……九曲十八弯的故事，一条明白的不能在明白的线索，方芳爱李芝华爱的刻苦铭心，感动天地。舒鑫听得心里酸酸的，像是一股醋味，又像是一股佩服，很怪，连她自己也说明不了其中的原因……
时间过得很漫长，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整整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经渐渐的接近了正午，中秋的太阳还是有些气力的，照得这几个在农田里干活的人有些心焦，李芝华的心里越来越紧张，他也不住的抬头向舒鑫远去的方向看……芝琴更加的焦虑，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两个情敌，曾经大打出手的仇敌还能在河床上干些什么打架，对骂，或者……这么长的时间，足可以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了，那黄河故道的河水，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