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生死与共爱无悔 (4)
。如今风灏栎就在她的身边，她的意志力瓦解了，那最后一口气正在慢慢散去。
“相公，你把如月放下，我先用银针替她护住心脉，然后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如月的身体太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理。”
“魏忠贤，你这阉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风灏栎拔出长剑指着魏忠贤的眉心说道，“我大哥一生戎马，战功无数，他为国捐躯，你却不准他的遗体运回家乡安葬。我风家世代忠良，却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奶奶死后你都要让她曝尸在光天化日之下。你蛊惑幼主，陷害朝廷之栋梁。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紫蝶并不反对风灏栎杀魏忠贤。如果魏忠贤不死，在风灏栎的心中永远都会有一个结。从权倾朝野的锦衣卫指挥使到现在的通缉犯，他已经一无所有。或许，那是天堂和地狱的分别。
紫蝶明白风灏栎的心情，风家的基业毁在了他的手上，那种挫败和无奈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相公，如果杀了这个人可以让你的心里好过一点，你就动手吧。我们带着如月离开京城，天涯海角，四海为家！”
风灏栎握紧剑柄，忽然感到一股杀气从他后背袭来，他本能地闪躲。
只见一道人影闪过，魏忠贤被带离了风灏栎的身边。风灏栎反应极快，立即将紫蝶和季如月护在身后。东厂的黑衣箭队将风灏栎和紫蝶重重包围。
紫蝶看到一左一右护着魏忠贤的两个人，鄙夷地说道：“冷氏双雄雄霸一方，想不到竟也甘愿做魏忠贤的走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能给我们荣华富贵，我们就替谁办事！”
“厚颜无耻！”紫蝶嘲讽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脱身的方法。换作平时，她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千军万马之中她一样可以来去自如，可是她现在必须保护季如月的安全。
魏忠贤一脱离紫蝶的掌控，冷氏双雄已经替他解了穴道，他马上下令黑衣箭队格杀风灏栎与紫蝶。
黑衣箭队箭在弦上，这时从另一边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以及十几辆马车，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其中一辆马车停靠在风灏栎身边，驾车的黑衣人说道：“风大人，快上车吧。咱的兄弟会断后的！”
风灏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对方竟然拿出了锦衣卫的令牌。风灏栎与紫蝶对视了一眼，纵身上了马车。驾车的人载着风灏栎与紫蝶快速离开，一路上马不停蹄，专挑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待离开京城的范围，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此地暂时安全了。风大人，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咱们后会有期了！”
“这位兄弟的救命之恩风灏栎永世不忘，可否留下姓名，希望他日可以报答！”
“风大人您太客气了，其实我并不是锦衣卫的人。我是杨涟杨大人的家奴，我家主人和其他几位大人都想替风家保留一点儿血脉。他们怕您心存疑虑，才让我以锦衣卫的令牌使您相信并且上车。”
“这位兄弟，替我谢谢杨大人。”风灏栎欣慰朝中仍有正义之士敢于和魏忠贤对抗。
“风大人，皇上年幼，才会受奸人蒙蔽，我相信总有一天圣上会明白的。
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风灏栎抱拳与他道别，望着马车绝尘而去，他的心中涌出一片悲凉。
风灏栎与紫蝶带着季如月在一个偏僻的村庄里住了下来，紫蝶用尽方法医治季如月，风灏栎日夜守在季如月的身边悉心照料。季如月的伤势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处于昏迷状态。
“如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答应你的好多事都还没有做到，你醒过来吧，不要让我终身遗憾！”风灏栎握紧季如月的手喃喃自语。
紫蝶端着药碗站在门口，望着守护在季如月床前一往情深的风灏栎，无数的酸甜苦辣涌上心头。她以为凭着她对风灏栎的爱，可以接受与季如月共侍一夫。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每当她看到风灏栎抓着季如月的手，她的心就仿佛被针扎一样疼。
爱情，不仅是自私的，也是独一无二的！紫蝶有时候会问自己，如果季如月不是她的妹妹，而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她还会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地医治她？紫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紫蝶轻轻推开房门，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风灏栎转身的时候只看到桌子上那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以及紫蝶的身影在窗前一闪而过。
这几天风灏栎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季如月身上，几乎没有时间与紫蝶交流。虽然紫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能体会到紫蝶的心情。她眼中的忧伤让他既无奈又内疚。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抛下季如月不管。
风灏栎喂季如月喝完药，替她盖好被子便走了出来。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踏出房门，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小院。紫蝶把这里收拾得很整洁，院子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晚风吹拂而过，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仿佛又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紫蝶站在院子里冷冷地望着天空，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只有清冷的月光洒满了小院。
“蝶儿！”风灏栎从紫蝶的背后抱着她，轻吻着她的长发柔声问道，“累吗？”
紫蝶转过身轻抚着风灏栎的脸庞，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许久都没有打理的胡茬，让他看上去萎靡不振。其实，最辛苦的人应该是他。紫蝶的泪水无声滑落，她该如何向他表达此刻的心情？
紫蝶依偎进风灏栎的怀里，她只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让她有坚持下去的勇气。风灏栎心疼地搂紧紫蝶，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他曾经答应过她，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人；他曾经答应过她，会带着她游遍大江南北；他曾经答应过她，给她安定的生活和温暖的家庭。风灏栎无声地叹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风灏栎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更加不能原谅自己的三心二意。如果当初他能够坚定一点，在紫蝶和季如月之中选择一个，那么今天的结局就完全不同。他娶了她们两个，其实他把两个都辜负了。
“蝶儿，对不起。”风灏栎很明白，一句对不起根本不能弥补他对紫蝶的亏欠，可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紫蝶从风灏栎的怀中出来，仰起头凝望着风灏栎的眼睛。她想起了初见他时，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他有着骄傲的家世，他有着超凡的能力，他有着庞大的权势，现在，这一切他都失去了。
风灏栎的悲痛心情紫蝶可以体会，她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粉嫩的唇瓣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风灏栎闭上眼睛紧搂着紫蝶的腰肢，在这个时候只有紫蝶可以让他鼓起勇气，努力支撑下去。
“相公，不要再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或许是天意如此，也可能是命中注定，我们都无力去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你放心，我会用心治好如月，我不想看到你难过，更加不愿意让你留下终身的遗憾！”
“蝶儿！”风灏栎把紫蝶搂进怀里，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紫蝶感觉到有滚烫炙热的泪水从脖子流进了她的心里。
季如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她用尽全身力气下了床走到窗前，窗外的鸟鸣声让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是错觉吗？是梦境吗？她居然还能看到满院子的花卉，生气勃勃的小鸟。
在诏狱的日子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原来那些酷刑真的可以让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恍恍惚惚记得她被吊在城楼之上，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风灏栎就在她的身边。
“如月，你醒了？”风灏栎推门进来，看到季如月痴痴地望着窗外，一阵惊喜。他疾步走到季如月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天了。”
“相公？”季如月在一瞬间泪如雨下，她扑进风灏栎的怀里哭着说道，“我以为我会死在诏狱里，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了，如月，不要哭。你看着我，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永远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所有的噩梦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风灏栎把季如月从怀中拉出来，捧起她的脸，拭去她的泪水温柔地安慰道。
季如月拼命地点了点头，劫后重生还能依偎在风灏栎的怀中，她此时感激上苍的垂怜，即使受了再多的苦，她也觉得很值得。季如月想起了风老夫人的死，牵着风灏栎的手说道：“相公，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奶奶，让她被奸人害死了，我……”
“不关你的事，如月，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在最难的时刻我没有在你和奶奶身边，而你替我保住了风家最后的尊严。我该谢谢你！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我相信奶奶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很欣慰。不要哭了，你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我找紫蝶来替你看看！”
风灏栎的最后一句话让季如月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原来，经历这么多的变故，唯一不变的是风灏栎爱紫蝶的心。到了此时此刻，他们依然没有分开。风灏栎没有察觉到季如月的变化，扶着她在床边坐下，转身出去找紫蝶。
季如月的泪水决堤而下。她原本已经一无所有，她以为她可以守着风家二少奶奶的名分过一辈子，至少还有风老夫人支持她。现在她孤身一人，风灏栎的心并不是向着她，她以后该怎么办，漫长的岁月里她还可以依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