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震魂水
即使那么烫,那张小脸仍然冰寒得如此腊月天,掀被摸了摸她的身子,烫得炙人。
如此反常的情况令他大皱眉头,伤寒虽不好痊愈,但到底也不该是这个光景。
扯开被子,检查她受伤的腿,还好,没有再往外溢血,至看到这里,项羽才轻舒了口气,打了胜仗的愉悦感才重又被他拾上心头。
“大哥,你回来了?”
项庄进来就看到一脸笑意的项羽,敢情是把人给弄死了,他心里舒坦了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打算将殷从的事情告诉他,先让闾丘一燕这么呆着,少受几天折磨再说。
“嗯。庄弟,她怎样了,吃药了吗?”抚着那冰人的小脸,突然很想把人拥入怀中,好好揽着沉睡一会儿。她的身子很柔,抱在怀中,无比的舒服。
“不过吃了一半而已。”示意一旁还剩了一堆的药丸子,项庄一脸的阴晦。
“……”项羽沉默,手掌轻抚着他,如果他不把人给弄水中,她是不是就没事了?那水他感觉还可以,却没想过对她来讲,那太冷了吗?
唉,如果是素贞,他会考虑得很周全,一旦换成了闾丘一燕,他便忘了什么顾虑和小心翼翼,有时候会拿她当男人对待,是因为她的箭能一下将自己的给劈开么?
“副头领!殷从回来了!”外面一道惊然禀报,将项庄震回了神,来不及思索项羽的疑问的脸,他忙不迭地往回跑。
殷从回来了,那是不是证明殷氏族长肯赐药还阳了?
咳咳咳——几乎是一路咳着回到了恒传天府,殷从看到项庄时忙一把将他捉住,“快!快让小姐服下,晚了、晚了可就不行了!”
“什么东西?”
这人不是他捉回来的人么?项羽重瞳警惕地看着这个受了伤的年轻男子,因为看着是闾丘一燕的人,他才大度地给他治伤疗毒,今天怎么给放出来了?而且——“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高大的身躯拦在闾丘一燕面前,威凛的重瞳凝重地盯视着殷从,这个小子似乎很忠心于闾丘一燕,他听说他在受伤昏迷时还叫着闾丘一燕的名字?!
“大哥,你做什么?”看着项羽一脸的防备,看着自己与看殷从一个眼神,好像要把他的东西统统吞并似的。
“再不动手,闾丘一燕就完了,你当她是神仙呢!”一把推开他,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遇到关于闾丘一燕的事情,他就在那里想不开。
“神仙?”迟疑地从手中拿出簪子,脑中记起当日她在他怀中,虽然是呢喃地软弱但却是一脸的不容违抗,她让自己还她簪子,还给她。难道她不是神仙?能够再度复活的人,不是神仙?
将簪子轻轻地放到她手中,她应该能活吧?
项庄趁这当空,撬开闾丘一燕的嘴,将殷从带来的小玉瓶对着她迫着吞了下去。
很奇怪,这次她居然没有浪费一丁点,喝了之后反应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好像很香甜似地,苍白的唇立即有了颜色,就见到睡着的她模糊地露出一点微笑。
“殷从,这是什么东西?”项庄问道。
“这是族长给的……震魂水。”殷从掂起脚,看到闾丘一燕满足的小脸,心中顿是一慰。
“‘震魂水’?”项羽重复着他的话,脑中不断地思索着,突然他倏地起身一把捉住后面的殷从,在他还没发应过来时,一把将人给提了起来,“说——”
“殷情是你们殷氏给派出来的,她杀了素贞。现在那老匹夫有那么好心,会拿药来救闾丘一燕?!”
这次他不再怀疑闾丘一燕与殷情一样,被殷氏宗族的老匹夫掌控,因为在闾丘一燕的身上,他发现了那飞凤玉配,知道此物是独属于殷通,想是那夜自己给了殷通一匕首,他将官印与飞凤的控制权统统给了闾丘一燕。
由这里可见殷通与他身后那庞大的殷氏宗族并没有什么牵扯,否则的话那飞凤也不可能在闾丘一燕身上了。
可是殷从这些人,通过怎样的手段找到了闾丘一燕,那个宗族长到底想利用闾丘一燕再做什么?
那个老匹夫,令殷情杀完了人之后,便让她勾引尽了抗秦的好男儿,还让他误会了闾丘一燕就是殷情,到了此时,他们之间的关系落到了这步田地。
全是那老匹夫的错!
砰——将人摔到地上。
殷从受不住地当地咳血不停,由会恒到殷氏族地,来回半天,他一个快马加鞭,再加上见到族长,将这里的事情一说,求族长配药,又用去了大部分时间,他几乎是飞着跑回了恒传天府,如今被这一摔,更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
“项羽!”出口喝他,殷从一手指着他就想站起来,哪知提了几次气,也没能提起来。
“说,那老匹夫,这次又想做什么!”大脚踩上他的脑袋,几乎微一施力,那头颅就能碾碎在脚下。
“大哥,先别打。”项庄在旁叫道,“闾丘一燕醒了。”
嗯?有这么快?那老匹夫的药是灵丹天水?
“哥哥……”
就在项羽还在怀疑不停的时候,听到床上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声音,项羽听了一喜接着又阴下脸来。
那个老匹夫果真不干件人事,闾丘一燕叫她哥哥,那只能说明一下,她想回家了,她的哥哥在家里,这个女人又想回去了?!
该死,抬脚,怒气却不曾减弱,一脚踢出将底下的人“咚”地一声,飞出了屋门。
只听“啊”地一声惊叫,稍倾一切陷入了沉闷声中。
榻上的闾丘一燕还在叫着“哥哥”不止,项庄却已吩咐人去做些吃的,记挂着她一直以来少有进食,这些必定是多吃些东西,才有力气将药力吸收掉。
“大哥,让闾丘一燕醒了再说其他。你暂时莫要对殷从他们下手太重,如果你还想要留下闾丘一燕的话。”
项庄的话犹言在耳,项羽喂闾丘一燕吃了些东西,这才将殷从给揪出来,把他远远地抛到对面的别馆去住,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进到这里。
闾丘一燕吃了药没多久就醒了,睁开眼看着这个房间,有些古朴有些厚重,但是一些明丽的蓝粉色调镶嵌其中,凭添了几分靓丽。
看来她没有回去,缩了缩身子,感觉身上很冷。低头看了看穿的衣服,是件很崭新的中衣,白色的。
她往被子里面更缩了缩,不想起来,感觉很冷,自己的身子简直就是一个大冰决,将被子叠成两段,全捂到身上,还嫌不够。
扭头看到一边,残碎的药渣,还有几粒药丸,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伸手一拂将碗与药一同丢在地上打碎了。
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并没有人进来,闾丘一燕大喜。
哆嗦着浑身发冷的身子,也不管自己穿的是中衣,这就溜了出去,出去到了院中,空旷无人,更别提那大胡子了。她踮了踮脚尖,往院外看了看,没有人。
她欣喜就跑了出去,等跑过了几条街,看到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起来,看到她的样子指指点点地,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闾丘一燕看到一个避静的地方,也不管到底是哪里,她撒腿就跑。
前方传来一阵阵的号角声,她定了定身子,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个会恒是否全被项雨那个大胡子给占领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跑到哪里都跑不出他的手心,惟一的办法就是跑出会恒,可凭这两条腿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