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会穿衣服
“今后不准你私自同外人言语!”蓦地甩开她,张良转回身往屋内间走去,因这里是矩形的格子间,所以他走时的神情,闾丘一燕没能看得分明,只是那语气中没了刚刚的乞怜,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忧虑……
总算被放开了,闾丘一燕可怜兮兮地稍稍抚抚身上左一块右一块处,该死的,被这群古董给揍得连碰也不敢碰,可真下得去手呀!
厥着小嘴,盯着张良绷得挺直的后背,她小声地回嘴:“语气跟我老爸一模一样,小心老死你!”
下一秒又换作了一副谄媚面孔,笑嘻嘻地娇俏地进了格子间偎到张良跟前:“张老爷——张老爹!不是去给我买衣服的么,那就莫再生气了哦,快快,给我换上你们这个时代的衣裳吧!”
“你说什么?”她变脸可真快,张良盯着她此时那张脸,嘴边的肌肉蓦地控制不住般地抽搐了几下。
“没说什么,”闾丘一燕调皮地吐吐舌头,讨好地一笑,“小燕都叫你老爹了,你还不原谅我啊。”
笑话!张良肯再回来,这说明老小子是有点良心的,自己目前就他这一个依靠,哪能随便给脸色看啊?!
张良憋不住地笑了,发觉他不再生自己气了,她当即摆出一副苦瓜脸,歪跛着嘴,乌裂裂地声音恳求着,“老爹再笑笑,老爹再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呵呵!”张良终于破颜开笑,她晶亮的眼眸讨好意味十足但分外真诚;鼻梁处栽了下去隆起来一个青紫的大疱,两边脸颊也是青红交加;可能是被那些壮汉没轻没重地给打了一拳放到了脸上,嘴巴里好像含了块糖似地努力将话说清楚,但一边红唇却肿得老高……
唉,一个女子被打成这般,她却能像没事儿人一样,谈笑自如,还有心情引他人开心!张良摇摇头,世间女子多注重容颜,此女子却……
想罢由随身而带的药瓶中取出一颗丹粒,“吃下去,先养好身子。”
闾丘一燕毫不含糊地将那没品出半点滋味的东西吞了下去,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怀疑张良给她下药,现在她身上没一处不疼的,估计那些被招呼过的地方全得肿了起来,如果张良这药是真的,也许自己就能免于明天发烧之苦了。不过也不排除,古人的药不管用,明天如果高烧起来,唉,真想回去挂吊瓶啊……
她居然憧憬起了现代被医院打针的生活,闾丘一燕猛地摇晃了下脑袋,她都快被古代搞得变态了!这时张良将那身灰布衣裳丢给她,“燕儿,自己将衣衫换下。”
说完他走了出去。
闾丘一燕直愣愣摆弄了一通那衣裳,到底哪是哪啊,头在哪,脚在哪,身子在哪,胳膊在哪,到底往哪穿才是正穿?
气馁地扔掉那堆难弄的东西,她也出了去。张良看她半天出来后本以为会换好衣衫,哪知还是那身……“这……”他还等说什么就被闾丘一燕给拉了进去。
“张老爹!这‘衣衫’我不得穿戴……”她尽量学着他的方言,“你帮我穿!”
最后她得出结论,然后开始脱衣服。
这可把张良吓了一跳,“我们虽为……”
“没错!我们就算是真父女,也不能男妇授受得清,”闾丘一燕的别扭劲也上来了,“可他娘的,这堆东西比摊屎还难搞,你让老娘怎么活啊!”
张良足智多谋,见过世面,经过大浪,对女子也算是趟过女人河的男人了,可面前这禀异常人而豪迈的女子,他自认这辈子也没经历过。
震惊中哪听清闾丘一燕骂娘的话啊,混沌地见她脱了衣裳,张良只以袖遮面,似乎忘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小燕”。
“啊,什么……放心吧!”这时那声音传来,“虽然你是大名鼎鼎的‘张良’,可是本财团绝不会觊觎你的美色!还是把你留给这群古代的无知妇女吧!”
闾丘一燕一把扯下张良毫不起作用的袖沿,一边不耐烦地道,“看都看光光了,还装什么纯?!别告诉我你没有上过女人,都一把年纪了,再装可就不好看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扔着的灰布衣重又丢给他,“你帮我穿衣!”
闾丘一燕现今身上只穿着件透明的真丝吊带小背心,下面的四角小裤裤,绯色的暧昧气息透着少女所特的含苞欲放的妩媚和娇柔……张良不小心看到,一时两只凹下去的黑黝黝的眼珠子几乎没给瞪出来!
虽然说这没脱光,但这种东西算是衣服吗?古人的亵衣亵裤全都长得几乎可盖住脚底板子,张良呐了呐半天没敢发出一点声音,闾丘一燕学着古人的样子伸展开四肢就等着后面的人给她穿衣服呢,这一等就晾了她半天光景!
回头戳了戳他那黑漆漆的长眉,咦,闾丘一燕心叹,听说眉毛长得人哩,活得年纪大,张良这家伙肯定能活他七八十岁!
她这一戳让张良给醒过神来了,抬眸就对上她晶眸灵慧的眼睛,张良耳根发热,虽然感觉自己此时不致脸红,但这种反应足以使他无以自容了。赶快将视线往下逃,这一逃不要紧,好死不死的撞上了两座偌大的浑圆,本就已软弱的目光随着这两座小丘却气势却如山一般的挺立给溃得节节后退。
可悲,可叹矣……想我张良一生也算经历长风破浪,刺过秦帝反过暴军,女人如何过不得去?可如今的这个女子、这般衣着、这似神情……
闾丘一燕这时咯咯一笑,细长的藕臂顿时叉在柳腰上,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气势却这般的稚嫩如孩童,想要怪她,却无论怎样无法与“淫、贱”之词挂上勾。
闾丘一燕看出了张良那眼中微薄的嫌弃目光,但她毕竟是现代人,与张良不同;不过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观念根深蒂固,牢不可破,虽然知道大抵在古人、在张良的心目中这该是比脱更可耻的事情了。
可是闾丘一燕不管这些,拾起张良爬满灰白胡子的脸蛋,红唇毫不犹豫顺势而上,“啵”地一声脆响,一记靓吻清澈地回荡在空荡荡的格子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