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幕后真凶
九襄郡王拔出鞘中长剑，指向了几位皇子，毫不避讳地说:“没错，我今天来，就是要取下曲敬的狗头的！他人呢？哈哈，不敢出来见我么？”
“父皇已经在寝宫歇下，根本没必要出来见你这个小人！来人啊，把这逆贼拿下！”大皇子怒喝一声，御林军们便要冲上去。
“慢着……”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众皇子回头一看，连忙跪下，齐声念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上摆摆手，道:“起来罢。”
九襄郡王见此，又大笑了几声后，冷冷地说:“曲敬，你终于出来了。”
“五弟，有事情我们可以商议，你这是作甚？可别忘了，这里是闵都，皇城脚下！今日你若不给朕一个解释，朕便只能安你一个造反的大罪，将你压入大牢了！”他精锐的目光直射向九襄郡王，不怒反笑。
“本王已把话撂下，今日，本王便要屠了这皇城！杀尽你所有的子嗣，为我青儿报仇！给本王上，屠了皇宫！”
他一声命令，身后的士兵立马提着刀枪冲了上去。
三皇子见此，惊慌地大喊:“快，御林军保护父皇！杀了这帮造反的贼人！”
御林军一半留下保护皇上和几位皇子，另一半冲上去抵挡拿些士兵。却不料，那九襄郡王突然夹了马腿，一路挥开御林军，提剑策马冲了上去。
皇上惊慌的神情和几位皇子大惊失色的表情倒映在我的眼中。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莲华！”
我一边跑过去，一边尖叫，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连九襄郡王手中的剑也是一顿。
莲华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在袖中飞出一锭银子，直直地射向了九襄郡王的那把剑。后劲的掌力震飞了那把剑，惊动了他，让他回了神。
“原来是你！”
莲华飞身落地，落到了皇上跟前，微微一笑道:“前辈，好久不见。”
皇上松了一口气，“幸好有你，莲华，否则朕……”
九襄郡王怒道:“你三番四次坏本王的好事，意欲为何？别忘了，你师父和那武林第一美人还在本王手里！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他们吗？！”
“前辈，晚辈请您及早收手，”莲华劝阻道，“造反之事岂是想做便做的？”
“该死的，你这个黄口小儿！你师父宗卿水的武功尚且比不过本王，你以为今天你就能保住这世昌国的皇宫吗？”他恶狠狠地转头看了我一眼，阴冷地说:“听说你还有个小娘子，那么，本王就让你和你的娘子做一对冤魂夫妻罢！”
他说罢，便飞身朝我袭来。莲华见此，连忙飞身过来。但不知为何，在空中踉跄了一下，所以比另一道掌风晚了一步。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便被卷入了一个香得我鼻子疼的怀抱。
“霄儿，你怎么……”
那九襄郡王看见来人，立马心虚了几分，神情又是欢愉又是担忧，“霄儿，本王不是想要……”
我便在耳旁听那道声音冷冷地说:“本王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许伤害岩龄一根毫毛。今日本王不来，你便要杀了她么？”
这个声音，我是不会认错的。它曾经陪我度过了一段美好快乐的时光，我曾听过它生气，它温柔，它大笑……
是王爷来了。
我咳了两声，“王爷，你怎么也来了？”
王爷放开我，神情有些避讳，似乎在遮掩什么。然而，我看到他身后的阿飒一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王爷，你是来支援皇上的吗？”
九襄郡王嗤笑一声:“支援那个狗皇帝？呸！今日，他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这皇位，这江山，都将是我儿的天下！哈哈哈～”
我听得震惊万分。
“住嘴！”王爷恼羞成怒地怒喝一声，“谁让你说这些的？”
皇上和几位皇子也都震惊万分。没想到……这造反的九襄郡王竟然和四王爷曲子霄有关系，而且还是……
“你，你……好啊，做得好！原来当年你与青儿真的做了那般苟且之事，生了这个杂种！”皇上气急攻心，不禁捂着胸口痛苦地说:“朕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这真是一桩丑事！”
九襄郡王却是怒了，“杂种？你这个狗皇帝，竟然说我儿是杂种？当年若不是你看上了青儿，不顾我们已经定亲，强行把她娶进宫做了妃子，我儿又怎会落得如此？青儿被你逼得上吊自尽，你可有一分愧疚？”
“你……你……”皇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气得倒了下去。
“父皇！”
我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了，耳边全是这桩事情——我大步走上去，扯着他的衣服，癫狂地摇晃着他，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干的，对不对？玉女宫，天山门，唐门……是你们，是你们绑走了莲华的师父对不对？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告诉我……”我嘶声力竭地吼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我很难过。我是那么相信他，即使他后来不理我，我也只是怪我自己伤了他的心。却没料到，他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个假绿意是你派去的，还有那天皇宫里刺杀皇上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对不对？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皇上的安危……还有你那天跟我说你的心腹在这里看着你的宝贝，不在锦阳城……原来是在这里盯梢！”我怒吼着摇晃着他。
他一声不吭地任我摇晃着，也不解释什么。
“你还杀了莲华的师叔，还有薄凉大侠的师父。你真是罪无可恕，”我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对他说，“为了你的皇位和江山？王爷，我从来没有对你如此失望！”
他拨开我的手，将我推至一个士兵手里，别过头，冷冷地说:“即便如此，哪怕杀尽所有人，本王今日也要屠了这皇宫！还有，那个该死千万遍的莲华！你对本王失望么？本王又何尝不对你失望！今日本王便要你开开眼，这皇宫血流成河，是什么模样！”
我感到浑身的气力都聚集在脑中，不断膨胀。我快要爆炸了。
他就像一个死神一般，高高地俯视着众人。随后，抽出了腰间的狼牙鞭，朝着莲华的方向走过去。我仿佛看到那日的梦。他走在前面，我好像被人牵制着，怎么追赶，也追不上他。
他说:“等我杀了莲华。”
我一想到这里，便恐惧得浑身发抖，愤怒而绝望地尖叫:“曲子霄，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便是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也是不解气！”
我刚说出这番话，我身后那人便点了我的穴道。王爷浑身一震，脚步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莲华神情凝重地看着他手中的狼牙鞭，“原来……第五样兵器，竟是在你手中。”
“不错。如今……薄凉公子的狂狮吼，灵云公子的噬魂萧，瑶鹤公子的追命琴都已在本王手中，就差你，莲华公子的亡灵笛，”他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只是一滩看不清的黑水，“今日本王便要取了这五大兵器之首的亡灵笛，还有你。莲华公子。”
九襄郡王却是目光骇然，“霄儿，不可！亡灵笛的威力足以匹敌任何一样兵器，一不小心便会经脉尽断，伤及五脏六腑！十几年前，本王便在那南平国皇帝的手中受尽了亡灵笛的罪……”
王爷却置若罔闻。
“四王爷，莲华只问你一件事。”不知为何，莲华的脸色有些诡异的苍白。他似乎在强撑着什么，虽然在问王爷，但是眼睛却掠过了所有人，朝我看来。
只是太远了，我什么都看不清。
王爷回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说罢。”
莲华转回了目光，扯出一个笑容，“你……你会好好对岩龄，是吗？”
王爷看了他许久，最终说道:“本王自会对她好，这便不用你操心了。”
随后，莲华不再看我，竟从腰间掏出了亡灵笛，飞身半空，缓缓吹起。
看着他的举动，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但是那个牵制我的士兵点了我的穴道，我想动，想呐喊，根本无法挣扎一丁点。我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绝望地看着他那样做，却不能为他做任何。
那日的迷雾森林里，他也是这般。
亡灵笛声一起，周围便掀起一阵大风浪，恍若大风过境，那些周围的有三四个人一般高的树木应声而倒。那些士兵们，都纷纷捂着胸口，疼得在地上打滚。我身后的那人倒下后，我也跟着倒到了地上。
王爷和九襄郡王虽然没有那些士兵那么狼狈，但是已经痛得浑身发抖，快要站不住脚了。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莲华！”
我抬眼望去，只见绿意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那里。
莲华已是支撑不住。他从空中跌落下来，摔倒在地，然后呕了一大口血出来。
宗卿水连忙过去扶起他，“莲华，为师已经告诫过你，你为何还要使用亡灵笛？你可曾知，你颈后的三花聚顶的封印已经被冲破，在这个关头，你再使用亡灵笛……”
莲华见众人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王爷和九襄郡王也是昏昏沉沉，他拽着宗卿水的袖子，强撑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救……救岩……”
“你说什么？莲华？”
宗卿水正要俯下身去听莲华说话，那绿意回头看了我一眼，好似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便俯下身急忙对宗卿水说:“莲华的意思是要赶紧回去。宗师叔，我们赶紧回去罢，他的伤可不能拖。”
宗卿水点头，将莲华背了起来，“也是，我们先走！”
他们带着莲华便走。莲华转头，面色痛苦的看着我，我也只能那样看着他。
……
那时我就晕过去了。醒来时，便看见了似曾相识的华丽的装饰。随后，我想起了一切。我绝望地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里大片大片的泪水往外流。
过了约莫一刻钟，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她见到我醒了，惊喜地叫道:“姑娘，你醒了！”
我没搭理她，她却很高兴地在我床边跟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呀，你昏睡三天啦！陛下很担心你，都把那些个御医骂了个遍呢！多亏有一位年轻的俊御医来了，给你开了药，你今日才醒转过来了！”
“姑娘，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啊？细儿给你去御厨房拿。陛下说了，姑娘不论想吃什么，就吩咐御厨……”
她依然叽叽喳喳地说着。我听到“细儿”二字，便转头看了看她。这小丫头，和细儿那丫头长得确实有几分相像，不过比细儿爱叨叨多了。
这一切，不论是谁的安排，我想我都无法接受。
小丫头终于发现我的沉默，然后小心翼翼地喊了我一声:“姑娘？”
“你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