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成亲那些事儿
然而，这厮却不给我面子，理都不理我，让我白问一句。气氛又陷入僵持的时候，突然，另一个黑衣人去外面张望了一下，回来在这个黑衣人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黑衣人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道:“也罢，今日算你们走运。来日方长，一日不除你，便是我心头大患！”
他们说罢，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莲华，他们怎么突然走了？”
“是唐门的救兵到了。我们出去罢。”
我们刚走出地牢，便被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团团围住。那个领头的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莲华，家师乃是蓬莱岛的宗卿水。”
“我是岩龄，九空天人的弟子。”
莲华说:“晚辈拜见唐门主，多谢唐门主前来支援蓬莱岛。”
“原来是贤侄，不必多礼。宗岛主和尊师是事情，我都有所耳闻。甫入蓬莱，发现还是晚了一步，让那贼人给逃了，”他遗憾地说，“不知宗岛主和尊师……如今怎么样了？”
“家师不知被贼人囚禁何处，师叔他……”莲华顿了顿，道:“我们刚来此，便被贼人困住。多亏唐门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所以师叔所在……莲华并不清楚。”
“贤侄先别担心，我这就派人去找，”他派了数个弟子，道:“你们去蓬莱的各个角落查找宗岛主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刻向我汇报。”转过头来，他表情有几分凝重地说:“贤侄，岩龄姑娘，我们该去隐秘的地方商议一番此事。”
“好，唐门主跟我来。”
他带着我们来到蓬莱岛的议事堂，随后关上门。
“贤侄，看来这定是一场阴谋。玉女宫和天山门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不瞒你说，此次我前来，不仅仅是因为宗岛主之事。”
“唐门主是在担心，下一个惨遭毒手的就是唐门？”莲华道:“唐门主暂且放心罢，唐门虽不在三大门派之列，却堪比任何一派。而且唐门之毒，并非那些贼人所能驾驭的。他们动了蓬莱岛，玉女宫和天山门，也不会轻易动您的唐门。”
唐门主叹了口气，道:“贤侄果真聪慧过人，这些贼人身在暗处，又动的了三派，也确实是使我夜不能寐的眼中刺，肉中钉。若事情真如贤侄所料，那我便放心了。不知贤侄对那贼人……可曾掌握线索？”
莲华摇头道:“不曾。此事涉及三派，莲华曾去各派调查，却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
我偏头看着他，不知他为何不告诉唐门主真相，反而要瞒着。
“原来如此……那便劳费贤侄了。我会多派些人手留在蓬莱支援你们。”
“那便多谢唐门主了。还请唐门主尽早回到唐门，准备些计策，以防贼人对唐门下手。贼人的心思不是莲华所能料到的，唐门主多加小心。”
“贤侄所言甚是，我这就回去。贤侄，岩龄姑娘，多加保重。那我便先告辞了，贤侄处理蓬莱事物繁多，便不用多送了！”唐门主起身，抱拳道。
“好。”
唐门主走后，我问莲华:“那些黑衣人会对唐门下手吗？”
莲华说:“岩龄，唐门的生死与否，便不在我们所能做的之中了。劫难若是来了，防着只会带来更多的劫难。这是天意，非我人力所能改变的。”
他方才对唐门主所说的话似真似假，我并不能辨别出唐门是否会有此劫难。
“师叔还不知所踪，几个重要的入室弟子大概也已遭难。蓬莱岛群龙无首，这些情势都对我们极其不利。我们还要经历的，多到我自己也不敢想了。岩龄，早些歇息罢。”
他虽这么说，但我却仍未从他的眉间看到愁绪。不知是他藏得太深，还是万事都已了然于胸，而且有应对的方法。
“那我们接下来，要留在蓬莱岛吗？”
莲华望着闪得发亮的晕黄烛光，喃喃道:“也许……又要去另外的地方。”
“去哪儿？”
“你会知道的，也迟早要知道。我瞒不了你一辈子。也罢……”他轻轻搂住我，说:“岩龄，我们成亲罢……”
这句话里，我才听出了他的愁绪。思虑了片刻，我犹豫着说:“莲华，现在情势这么危急，你师父没找到，我师父也不在，成亲是否有些不妥当……”
“岩龄，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嫁我？”
我与他四目对望。这一瞬间，万千东西在我眼中都已湮灭，空旷之中，只剩下一个他。
“好。”
“只是……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像样的嫁礼了，”他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对不起，委屈你了。”
我看着他的眼，里面尽是漩涡，深渊。那一汪黑水，闪烁着一切一切我所未知的东西，可是那样波光流转的温柔让我根本无法顾及一切地一头扎了下去。不论结局是淹没，还是其他，我都那么心甘情愿。
因为他是莲华。
“不委屈，能嫁给你，我就不委屈了，莲华君，”我嘻嘻笑道，“我岩龄就是个穷光蛋，穷的只剩下师父和你了。”
他的眉间又是万千愁绪，我心底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是我不想去面对。
“早些睡吧。”
“嗯。”
许是一路的奔波，我确实有些乏了。头一沾到枕头，便有些昏昏沉沉。莲华躺到我身边，替我盖了被子。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说:“岩龄，这盘棋我已无法控制，如今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几日后，莲华安置完了蓬莱岛的一些事物，然后添置了些婚事的用品，准备举办婚礼。也不知他怎么说的，蓬莱岛的人竟然同意让我们在这里举办。我本还顾忌着如今生死未卜的宗岛主，莲华却坚持如此。
世昌元晋帝七年，十一月初一。今日，便是我和莲华成亲的日子。
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那些婢女给我摆弄头发和衣服。莲华本体贴我，打算简易的首饰来一些，省得我拜堂时连路都走不动。然而，蓬莱岛的大嬷嬷却不同意，说女孩子人生唯一的一次，不可忽视。莲华听后，也道有理，便给我添了许多华贵繁重的首饰，还在本来朴素的嫁衣上点缀了金丝银线，白玉珍珠。
这倒没什么，令我心焦的是，莲华此前已经飞出数只白鸽前去悬封山通知此事，然而也不知我师父怎么了，迟迟未到不说，连个回信也没有。莲华安慰我说:“也许前辈已经在路上了，所以没有收到信。你莫着急，等他来后，我们再拜他一次便是。”
于是我们的高堂，便成了蓬莱岛的大嬷嬷。
“姑娘，盘好了，真美。你瞧瞧罢。”
我看了看镜子中穿着华丽的自己，倒有些不习惯。美不美的，反正盖着盖头，除了莲华谁也看不到。
她给我盖上了喜帕，把花球递给我，一边牵着我走，一边说:“一会儿我会把花球交给公子，你跟着他便是了。跨火盆时要小心些。”
“好。”
我心下异常紧张。本以为要等很久的成亲突然降临了，心里止不住的喜悦，还有紧张，不安。这大概就是新嫁娘了。
我的眼睛一路看着地面，跟着婢女走啊走的，直到一双红靴子出现了我的视线。我的心犹如小鹿乱撞般疯跳了起来。随即，脑袋嗡的一声。
他接过了花球，便带着我走。走到大堂前，我跨过了火盆，随后便在大嬷嬷前站定。
周围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充当礼官的弟子高喊道:“一拜天地！”
我和莲华转身，朝天一拜。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礼官喊完，一位婢女便从莲华手中接过花球，然后领我去了洞房。莲华便依照习俗，在这里摆了些酒席，和弟子们敬酒吃喝。
我一个人在洞房里无所事事到入夜，才听到有人打开了门，然后又关上。
我忐忑地唤了他一声:“莲华？”
“嗯？”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才完全落地，道:“你喝了这么许久，有没有醉？”
“唔……有些头晕，不碍事的。”他走到了桌边，拿起称杆，走过来撩起了我的红盖头。
我抬眼一看，差点傻眼。
“你这还叫不碍事，耳朵都喝红了！”我连忙拉着他坐下，抱怨说:“这些师弟也真是的，灌你这么多酒。”
他笑笑，然后捧着耳根子坐在床上发呆。我去给他弄了一盆水，还有一块擦脸布，在水里浸了一把后抹到他的脸上。他呼出一口气，醉意才消除了些。
我拿开，然后把它丢到一边，开始摘我头上的首饰。然后，莲华说:“娘子，我们还要喝交杯酒。”
这一声娘子叫得我有些飘飘然。我摘下了所有首饰，把头发放下，然后才扭捏着坐到床边。
莲华倒了酒，递给我一杯。我们俩的手交叉在一起。莲华斯文地喝完了酒，我学莲华斯文地也喝完了酒。
然后，接下来，就是……
我们俩默默地看着对方，洞房的节奏顿时卡在了关键的点上。虽然我常自诩脸皮奇厚，但此时也绝计是厚不起来了，更不用说脸皮本就薄的不戳就破的莲华君了。
“那个……天色不早了，睡了吧……”
“嗯。”
我脱下那一身繁重的衣服，然后吹熄了灯，爬上床。莲华也随着我脱衣上了床。
我们俩都平躺着，望着头顶的床板。然后他突然出声问我:“岩龄，你睡了吗？”
“还没呢……”
又是无声。我想睡，然而脑子里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根本睡不着。也许莲华也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我能听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莲华……”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
然后继续无声。
……（以下情节懂得，自行脑补）
第二日，我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莲华这丫坐在房里，手里拿着几本大簿子，好像是在处理蓬莱岛的事务。他一见我醒来，便把一些吃的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