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贫贱之分 (5)
歌心里暗骂她阴阳怪气的老狐狸，嘴上柔声说着，“这将军抬爱，萃萝把妾身侍奉的很好，也不劳将军太过挂念，到是大夫人那里，将军应该多...”
“夫人这是在怪为夫照顾不周，让你在大夫人那里受了委屈？”
“妾身不敢...”动不动就是这种唇枪舌战搞得陈雪夜心里憔悴。
三日一次给大夫人请安的日子到了，陈雪夜早早收拾妥当，来到怡心院。
这次大夫人没有满脸堆笑，对陈雪夜也是爱理不理，正当陈雪夜准备告退时，一个丫鬟端上了一碗莲子粥。
“妹妹近日侍奉将军费心了，姐姐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一碗粥补一补，你便这就喝了吧！”
陈雪夜看着面前的莲子粥，红润的莲子窝在晶莹的银耳里，饱满的米粒冒着微微的热气。陈雪夜没有动作，林晚晴示意丫鬟端起碗给陈雪夜喂下去，一碗粥下腹，唇齿里还弥着米香。
“这是将军府里例行的规矩，虽进府的只有你一个妾室，但规矩不能破，这粥里放了绝孕的药，也就是说，你这辈子都没有生产的机会。”林晚晴脸上尽是狠辣。
“呕...”听到这话的陈雪夜忙跑出去催吐，跑到门口是还不忘回头怨毒地瞪一眼林晚晴。
林晚晴，没想到你真的蠢到家了，喂我吃绝孕药？你没打听过姑奶奶是干什么出身的吧！既然你想走这一步，我便陪你演完这场大戏，看到底是你的道行高了一尺，还是我这个魔高了一丈！
她来到这古代，本就没想与谁为敌，但既然你先与我过不去，我便奉陪到底，看是谁的羁绊少。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陈雪夜服下自己熬制的药汤，擦去嘴角的药渍，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吩咐萃萝将碗处理掉。心满意足的上床补个回笼觉。
不是陈雪夜太懒，一有时间就用来睡觉，只是怕将军对她不能研究药草，所以她在这府中实在不知该做什么来打发时间。她只能认命做个米虫。
二十二章 愿者上钩
一觉醒来后已是正午，自那日陈雪夜出笑话之后，就吩咐萃萝在自己睡觉时守在一旁，命她及时阻止她再说梦话。
午饭很和她胃口，一顿饱餐之后陈雪夜静静地等待大戏的开场。
不出一个时辰，管家就亲自前来召陈雪夜，去的却不是怡心院和追云殿，而是太夫人居住的养心殿。
陈雪夜也不知应该钦佩林晚晴寻到了有用的靠山还是同情她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到达养心殿时，众人都到全了，不出陈雪夜所料的是，楚天翊也坐在其中。
位居首位的便是楚天翊的母亲，楚太夫人。说到这楚太夫人，可是一位狠角色。父亲曾是前朝开国护国将军，也是将臣之女。丈夫胜武王爷生更是骁勇善战，以身涉险潜入敌军内部多年拿到核心机密后率军一举攻下，助皇帝统一大业，立下汗马功劳。
在丈夫和大儿子一次出征时，惨遭敌军埋伏，父子遇袭，境遇极惨，生死攸关之时楚夫人独闯敌营，以一人之力救回了丈夫，也因此痛失爱子。
许是为了弥补她轻年丧子的痛苦，胜武王爷又与她有了这第二子，也就是楚将军楚天翊。所以楚太夫人对这老年得子的儿子很是庇护。
“妾身给太夫人请安。”陈雪夜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失礼仪，入府这么多天，竟不知道这将军府还有一位老太夫人坐镇，自己都没来请安过，也不知这太夫人会不会怪罪下来，难为自己。
楚太夫人喝了口茶，淡淡开口，“你便是新进府的妾室吧，坐吧。晚晴，你今日求我把这些人都叫在这里兴师动众，所为何事，尽管说吧！”
“回太夫人，儿媳今日凑巧听到韩夫人手底下的丫鬟嚼舌根，说韩夫人已有身孕，儿媳听了很是气愤，明明韩妹妹才到这府里三日，就算和将军行了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诊出，儿媳觉得，这件事极为严重，韩妹妹刚进府自是不太会管制下人...”说着有意无意地瞟向陈雪夜。
“所以你是想让老身教她管理下人了。”话一出口虽是问句，在太夫人的威严之势下硬生生成了肯定句。
“儿媳不敢，儿媳本想惩治她们造谣滋事，可她们却说已经有了证据...儿媳想着毕竟事关重大，自己不敢做主，便自作主张请了你们。”林晚晴说完这番话，斜眼看了看陈雪夜，看你怎么逃过这一关！
“可有此事？”太夫人薄怒，她也知晓林晚晴的为人，进府这么多年不仅没诞下过一儿半女，背后的小动作也不少。她不想听她一面之词，还是想听陈雪夜怎么说。
“回太夫人，自是没有的事，既然下人说她们有证据，便请大夫人让她们过来对质吧！”陈雪夜心里也很想知道林晚晴怎么给她下的圈套。
“来人！”林晚晴手一挥便有两个丫鬟被带进来。这两个人，陈雪夜认得，正是她林晚晴当日赐给她的丫鬟。
“拜见太夫人，拜见将军，拜见大夫人，二夫人。奴婢名唤素心，在二夫人的梨花院做事，今日一早奴婢打扫时见二夫人的贴身丫鬟萃萝姐姐鬼鬼祟祟扔掉了一个药碗，奴婢自小略懂几分医术，萃萝姐姐走后，奴婢捡起来发现里面有几位药渣是安胎药...”素心顿了顿，看了一眼大夫人，继续说道“于是奴婢想起了二夫人常常不经意地抚摸小腹，便以为二夫人是有了身孕...”请太夫人明查，素心向太夫人跪拜。
“仅凭你这丫头的一面之词怎么能断定这就是安胎药？”
“太夫人莫急，儿媳这就请大夫来鉴定一下，请大夫！”
一个老者匆匆进来，接过药碗后闻了闻，又看了看。“回禀将军，夫人，这几味药材合在一起，确是安胎药无疑...”
听到这话，林晚晴再也按捺不住，“来人！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压下去！”
“嗤...可笑至极。”陈雪夜看着这场闹剧也快接近尾声了，自己再不出口就要被当做水性杨花的人了，“我当大夫人您心思有多缜密，看来，今天要让您失望了。”
楚天翊挥手示意下人放开她，然后便不发一言，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雪夜，看她要怎么为自己辩驳。
“太夫人，妾身是否已有身孕一查便知，不过仅凭这一个大夫的话太不公平，谁知这大夫是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陈雪夜看了一眼林晚晴，笑了笑，继续说。
“说道药碗，妾身也有一事要禀告太夫人，妾身早上给大夫人请安时听说了这将军府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妾室进门都得服下一碗绝孕药...”
林晚晴听到这里脸色已经煞白，颤抖着瞪着陈雪夜，好像她再往下说一句，就会亲手撕了她。
“而妾身今早，就被赐了这个...”她才不理会她有多愤怒。
“荒唐！”太夫人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到桌子上，震得茶盏摇摇欲坠，头上戴的金步摇也哗哗作响。
“幸亏妾身未出阁前偶然结识一位懂得妇人医术的神医，学了些浅显的知识，回去以后自己熬了一碗补救的药。妾身现在想想也后怕，若是...若是日后妾身不能为将军产下子嗣，妾身活着也就没有什么劲头了...”陈雪夜说完便哽咽个不停。哼，装忠贞装可怜谁不会！
既然你喜欢挖坑自己跳，我怎么好意思不给你埋上土呢？
楚天翊此刻真的想笑，若是不能为我产下子嗣，活着没什么劲头。未出阁前跟明医学过妇人医术。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变得，满口谎话说得这般面不红心不跳！
事实上楚天翊也确实笑出了声，众人把目光投向他时，他摸摸鼻子说道“听随母亲安排，儿子想起来还有事，这便告退了。”
太夫人碍于两家关系，也没做重罚，称林晚晴身为当家主母却识人不清，被有心人蒙蔽，糊涂至极，不适合打理府内事务，暂时收回主母之权。这件闹事也算到此为止。
二十三章 寺庙祈福
近几日陈雪夜很忙，楚天翊的父亲胜武王爷走了一个月，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在为祭拜他老人家忙碌。
因为前几日大夫人害人不成反倒被夺了当家主母的权利，被革了职。太夫人年岁又大了，祭奠丈夫会让她更伤心，楚天翊每天事物繁多，虽然身体残了但还是每日去督促练兵。所以府上祭奠事宜及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就都落到陈雪夜头上。
她劳累了一天，趴在床榻上哀嚎。凭什么什么破事都落到自己头上，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这些精神不正常，像打了鸡血一样轮流折磨她的人搞垮...
不行，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得想个法子逃出去。可是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出府呢？
趁夜黑风高之时解决巡逻的人翻墙出去？不行，太危险了。买通府里的守卫偷溜出去？不行，万一被告发了不还是一样被抓回来。乔装打扮偷梁换柱出去？以死相逼让楚天翊把她休了？不行不行，危险系数都是十颗星，机会只有一次，逃不出去被发现了她以后在想逃出去就难上加难。
陈雪夜思来想去，既不想以身犯险，又实在想不出万全的计策，只得仰天长啸，叹命运的不公，给了她仙女的容貌，却没给她仙女的人生。
她又一次感叹别人穿越后的潇洒生活，又对比了现在自己...简直是穿越届的败笔...
祭奠老王爷已经把她搞得焦头烂额...
祭奠，对啊！祭奠！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顾不上其他，随意披了件袍子就急匆匆想追云殿走去。
陈雪夜越想越兴奋，越想越雀跃，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三步并作两步，恨不得一步走到楚天翊的书房。她从未如此急着去见他。
到了门口，她平复了一下心跳，缓了口气，佯装悲伤地缓缓推开书房的门。
烛光柔和，楚天翊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随意披了件披风，手中拿着一本卷轴，眉头紧锁，似是被什么烦心的事所困。
听到开门声，楚天翊下意识地收回手中的卷轴，愕然抬头，神情微怒，冷冷地看着陈雪夜开口，“韩府大小姐的家教就是不敲门直接进别人的房间？”
“将军勿怪，妾身也知这样不妥...妾身...”陈雪夜刚才还雀跃的心情被泼了冷水，有点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说吧，主动过来找我什么事。”楚天翊不想听她解释下去，直接打断她的话先一步问道。
“妾身近日见将军为老王爷的事情郁郁寡欢，就想着明日有空去城北的寺庙中为将军和太夫人求平安，也为过世的老王爷祈福。”陈雪夜说完便抬头等着楚天翊给她答复。
楚天翊听完这话，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女人虽面上从不和自己起冲突，但背地里却很不老实。这次去寺庙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她这么迫切地想出府，楚天翊便顺势把她放出去，也能看看她千方百计地进这将军府到底什么目的。若是还有幕后之人，也可以一并抓出来。
思及此，楚天翊假意为难道，“夫人这几日操劳了，若是再坚持去寺庙，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能为将军求来平安，妾身甘愿。”
“那便去罢！”
“夜里凉，将军注意身体。妾身告退。”
陈雪夜回到自己的屋里，把自己这些天在将军府收到的一些细软和银票都打包好，为引人注意，装在一个小包袱里。
翌日吃过早饭，管家便早早派人备好了马车，又差了几个士兵，保护陈雪夜。
带上侍女萃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城北寺庙行去。
寺庙在城北，校尉府也在城北。陈雪夜在马车里盘算着借机逃跑然后去校尉府接晓月，两人卷着钱桃之夭夭。
想到这里，陈雪夜心情大好。正在这时，马车虽车夫一声“吁～”突然挺住。
“什么人？敢拦将军府的马车！不想活了？”一个侍卫上前厉声喝道。
“怎么了？”陈雪夜不知外面什么情况，撩开帘子向外看去，一个粗布衣的年轻男子在马车前不远处弯腰连声道歉。
“回夫人，这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推着这个车子突然走上了街道。”侍卫毕恭毕敬地说。
“我们绕开便是了。”陈雪夜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她现在只想赶快拜托他们。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男子听了陈雪夜的话连声道谢，马车绕开他们，经过他身边时，他深深看了坐在车里的陈雪夜一眼。
上山的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很是崎岖，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山下。陈雪夜说自己不想惹眼，只带了丫鬟萃萝和两个侍卫上山，其余几人留在山下看马车。
几人行到半山腰，陈雪夜有些累了，见丫头萃萝也喘着粗气，便说要休息一下。石头修成的台阶一路向上，望不到头。陈雪夜假称自己口渴，让侍卫去泉水边打些水来。借机支开一个侍卫，又称自己要小解，另一个侍卫不方便继续跟在身边，此时的陈雪夜身边只有萃萝一人。
“你坐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去便回。”陈雪夜对萃萝吩咐。
“这山上不比将军府安全，奴婢恐夫人出什么岔子，就跟在夫人身边。”
就算这山上有豺狼虎豹也不及那将军府万分之一惊险，陈雪夜暗道。
“那你便跟着吧，不过我小解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
“那奴婢就站在门口。”
“...”真是个冤家。
陈雪夜放弃支开她，转身进了茅厕。天无绝人之路，这茅厕围墙后面竟是荒山，陈雪夜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拎起裙子三五下爬上了围墙。上是上来了，怎么下去却成了世纪难题。
跳下去？太高了，而且她看见下面还有向上而生的枯树枝，这要是一个不慎被扎到...陈雪夜打了个冷颤不敢继续往下想。
不跳？都到了这一步，若是现在回头，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还要回到那个杀机重重的地方等着被吃得渣都不剩。
二十四章 逃跑不成
真是骑虎难下啊！陈雪夜蹲在墙头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陷入无限挣扎时，一声温润的男子声音吓得陈雪夜一头栽下围墙，正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慌乱之中只顾得捂住自己的脸...脸重要，脸重要...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摸了摸身下，一个人！
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