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她的味道
花季桓不由嗤笑：“涵师父你也未免太小瞧了我，碧儿的姿色你也知道，以我的定力难道会被轻易打败？”
端木涵“哈”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所以……还真是非绝色不能入花少的眼呢。”
“涵师父这样的女人味我也非常喜欢。”花季桓露出魅惑的笑容，端木涵秀眉一拧，伸手给他脸上一个耳刮子：“有这么和师父说话的么，宫主可把你宠坏了，真是该打。”
不过是在脸上轻轻拂过，花季桓嗅着她手上留下的淡淡香气，依旧笑嘻嘻的：“无论是涵师父还是宫主师父，都是舍不得打我的，我知道。”
罢了罢了，每次碰到他就会被这么气到半死。端木涵有些头痛地又抿了一口酒，一个死皮赖脸不走的归海无央已经够烦了，现在又要来见花季桓，他可一直就是筑紫宫上下都有名的问题少年。
“还是说正事吧。”花季桓收敛了笑容，端起面前的酒杯，“是因为雷霆遇袭的事么？宫主师父难道这次对朝廷里的纷争产生兴趣了？”
端木涵知道他们师徒二人老是喜欢这样互相拌嘴，也就笑了笑，道：“只是要提醒你，虽然你和雷霆有私下的交情，但在这关头一定要沉住气，不能给巫令尘留下把柄。”
八年前，看到宫主带回来的这个少年，尽管才十岁，却有着一张连女孩都自愧不如的容貌，她很是诧异，宫主为什么会突然要考虑收徒弟了？
“端木，你先带他几天吧，教些基本的。”宫主带着那样和煦温暖的笑容，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因此，她才被这个小家伙称作“涵师父”，教了没多久，宫主便正式接手过去亲自教习武功，但她却成了半个保姆，不仅要出任务，还要把这个小家伙给照顾着。
花季桓用手背托着下巴，微笑着：“这是自然的，不然我怎么今天还是跑来‘寻花问柳’了呢？”
不过，他忽然觉得有点地方不对劲，不禁有些焦躁地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应该能确定，这是宰相所为。”端木涵忽略他的妖娆模样，“只是他这次对雷霆出手，反倒把雷霆麾下的涅叶军引入了京城，难道不是起了反效果么？所以总觉得有猫腻在。”
“其实简而言之，还是师父对朝廷事态有兴趣了么？”花季桓道。
端木涵伸出手在他脑门上结结实实地弹了一下：“笨！是要叮嘱你千万别趁这个时候在宰相府里来个‘后院起火’，巫令尘卖出了这个破绽，就怕是他想让你按捺不住而故意闹事。”
花季桓揉了揉脑门，但笑不语。端木涵舒了口气，起身道：“雷霆遇袭，这事自然会查，你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是韬光养晦得好。”
“我当然明白。”花季桓淡淡道，“同样的话，自从一年前开始，涵师父和宫主师父就在对我说了，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违抗。”
他还是这样固执，他的心里分明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端木涵叹气，罢了，毕竟他也有了十八岁，自己再这样唠叨下去，真的只能显出自己的年纪渐大，还是不要再让他困扰了吧……
“叮叮叮”，墙上挂着的铃铛却响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碧疏有什么急事么？”端木涵道，“你还是快些上去吧，我这就要回去了。”
花季桓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抱歉，无法送你。”便转身匆匆走出了这间密室。
自从花季桓进了房间，无瑕就有点焦灼，很不耐烦的神色被水四看在眼里，便悄悄问她：“姑娘，你可是吃醋了？”
“吃醋？为什么吃醋？”无瑕疑惑地道，水四顿时就有点无语，表示自己真是多嘴。无瑕嘟哝着：“花坏坏说让我吃百花鱼糕的，却自己躲在屋里和别人亲亲，全是骗人。”
“……”这件事水四也实在没办法帮忙，碧疏作为筑紫宫在魅仙居的线人，少主每次来找她就是为了正事，他也不敢进去打扰。
无瑕一双眼睛四处看着，同时也放出了神识开始四处搜索美味食物。“今日没有做百花鱼糕么……”她小声地咕哝着，水四一个不注意，身边的妖精少女却已经溜了出去。
果然会法术的就是不一样么，水四自认自己轻功虽然不算太优秀，却也算个中好手，还没等他看清，无瑕就这么溜走了。心里虽然焦急，却也知道自己离不得这里，只好暗暗祈祷她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无瑕倒是凭着她的动物本能，准确地找到了后厨的所在地，立即溜进去四处巡视。虽然她现在变不回原形，但身材娇小、身手敏捷，轻松逃跑完全不在话下。
“呔！哪里来的小贼！”忽然一声大喝，一个身材看起来比一般女子要健壮些的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无瑕的鼻子，她看起来已经年过四旬，但也能隐约看出年轻时美貌的影子。
无瑕眨眼，手中却还拈着一块灯芯糕，顿时有些“人赃并获”的味道。妇人立即过来揪她：“你是哪来的！还不快放下！”猜想这样丑的女人应该不是魅仙居里的人而是魅仙居客人的侍女，也不敢太过凶狠，只捏紧无瑕细瘦的胳膊。
好疼啊！无瑕瞪她：“你怎么这么凶，不就是吃你的东西么！至于吗！”
她还有理了，妇人顿时火起，顿时也就顾不得她是谁家侍女，毕竟这灯芯糕也是等会要送去给一位恩客的！
从后厨闹出来的事，一下子就传到了前边，那厨娘拽着无瑕从后厨出来，嚷嚷着要找无瑕的主人，而别的姑娘们看到这么丑的女人，也都纷纷以扇掩面从旁围观。
“我都说了，我主人是……花少！”差点又脱口而出“花坏坏”，无瑕很想使个法术把这个凶女人教训一顿，可是又不得不记着花季桓的教训。
厨娘冷笑：“就你这姿色还想高攀花少？别欺负我们后厨就没见过世面！”
听这丑女竟然说自己是花季桓的下人，尤其还是花季桓带来的下人，顿时周围议论纷纷。
宰相府当然可以有丑女下人，但是跟着花季桓来魅仙居的从来都没有侍女，更没有丑侍女。
要说带女人，上次花少也只带过那个轻纱掩面的美丽少女，但就算那个女人，花少都没有让她进魅仙居的大门啊。
“这是在闹什么呢？”慵懒却隐含着怒气的男声从二楼上飘下来，顿时吸引了全部视线。
披着外衫的妖孽男子斜倚靠着栏杆，里衣却有些凌乱，半敞开着露出胸膛，顿时有女人的尖叫声传来。
被人破坏好事确实很让人生气。但换言之，他竟然能放弃自己的事跑来援助他的侍女，这个侍女，只怕不简单。
厨娘下意识地放开手，无瑕连忙退后几步，“还不过来。”花季桓忍住怒气，冷冷地道。
无瑕回头瞪了厨娘一眼，快快地一溜烟跑上二楼，在众人的瞠目结舌里，她被花季桓一把困进怀里。
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秋猎回来，他忘了提醒无瑕把容貌变回来，无瑕自己都忘记了要变回原貌！
但是现在也不可能叫她变回来啊……
“你给我老实点不行么？”花季桓不禁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
无瑕埋头在他胸前：“是你答应人家给百花鱼糕吃的，是你说话不算数，为什么要怪我？”
原来……花少的口味真的变了！
之前参加秋猎的一些贵族子弟早早地就把这种重大八卦说给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花魁们听，语气很是幸灾乐祸。
今晚当真是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夜晚。所有在现场的女人们都感到各自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波涛汹涌，实在无法让自己平静。
无瑕当然不知道她又引起了什么事故，她抬头只看到了花坏坏一副隐忍得非常辛苦的神情，不禁冲他眨眼，小心地道：“坏坏……”
“立刻回府！”花季桓怒叱，回头向碧疏点头致意。水四刚刚已经下去给了那厨娘一点银子，又和鸨母解释了会儿，便在楼下等着他们。
花季桓自己把衣服整理好，一手紧紧抓住无瑕的手腕，拖着她就往下走。还好这笨蛋妖精没有耽误他探正事，不然，他非把她扒皮做皮草不可。
回到车上，无瑕忽然后知后觉地摸到自己的脸上，赶紧背过身去念了咒语，将自己的脸变回原样。
“现在变回来有什么用？”花季桓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叱道。无瑕不做声，今晚花坏坏貌似生了很大的气，她现在还是不说话的好。
但是，之前真的是他说过的，要带她吃百花鱼糕的呀……
外面车辕上的水四使劲地憋着笑，石一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心中便明白刚刚楼里又发生了什么……自然，又是那个让人头疼的“无瑕姑娘”惹了麻烦！
回到宰相府，便有家仆过来说相爷要找花季桓，花季桓抖了抖衣襟，无瑕忽然非常温顺地来帮他整理衣服，他不禁微微诧异。
坏坏，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啦，她心里默默念着。
花季桓笑了笑，轻轻拍了她的脑袋，径直往巫令尘的书房去。
他刚刚算是原谅自己了吗？无瑕心里有些小期待，高高兴兴地准备跑回夜来院，“无瑕姑娘，请借一步说话。”石一忽然在她身后冷冷道。
回头看着一身黑衣的冰山脸侍卫，无瑕没来由感到一阵胆怯，却依然点点头，随着石一走。
夜来院是他们九方卫重点的守护地方，每个角落他们都能监视到，因此石一特地向弟兄们吩咐留出一块角落，他有要事和无瑕谈谈。
“大哥和那姑娘能有什么话说？”风七不禁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