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莲灯会(4)
夜幕低垂,街面上行人不多,只是个三三两两的形容,人人手中皆提着盏灯笼,悠闲自得的散步。渐渐的,街上又多出了很多提着灯笼的人。男女都有,老幼不分。偶尔还有精美的马车驶过,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小姐的车架。等到月亮升到天际,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花灯沿街摆开,街面上流光溢彩,光影闪烁。
漓鸳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女孩子手中提着的漂亮花灯,她也好想要一个。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一盏精美花灯便从天而降了。
“小漓鸳,你想要吗?叫哥哥,叫哥哥就给你。”
她一抬头就看到个与赵凌赋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手中举着一盏荷花花灯笑嘻嘻的逗她。她又一次咋舌了,赵国这地方真是人杰地灵,不仅美女多,美男也比比皆是。眼前这个活泼的少年,又是一个仪容秀丽的美男。不过,眉眼间不像赵凌赋那样的清冷忧郁,带着几丝倜傥风流,嘴角总是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不知怎的,她见着这个少年,心跳忽然就加快了几分。这个人,在相貌上与赵凌赋算得上是平手,可是为什么见着他眉眼之间的那股子妩媚柔美,非常心动呢?她看着他,简直就移不开眼睛,脸上也开始烧起来。脸红,她竟然脸红了,十几年没红过的老脸竟然因为这个小屁孩染上了胭脂色。
她估计是活到头了,一定要顶住,千万不要色迷心窍,他不过是个中学小弟弟。但是,越是这么想,心跳越激烈,猛的跟捶鼓似的。
不行了,心脏要脱离控制了,血液循环如此飞速,她就快撑不下去了,完了完了!她瞪着两眼,心里一阵悲鸣,自家貌似对这个美少年一见钟情了。这种比在沙漠里踩到牛粪还要艰难的事情被她给撞上了!明确了自家的心意,心里头对于这少年的好感便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深深将她吞没,即将窒息而亡。
“呦,小漓鸳呐,你那样呆呆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哥哥长的太帅了?”美少年挑了挑眉毛,嘴角仍旧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分外魅惑人心。
漓鸳这根萝卜只顾着盯着眼前的那一把子水灵灵的青菜,平时思维还算敏捷的她此刻脑子里只余下千万只闪着翅膀的丘比特在飞来飞去,晶亮的眸子里红心不断,耀的她眼睛都花了。
“小漓鸳,你怎么啦?”美少年逼近了几分,就差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她了。见她不回答,又接连问了好几遍,似乎是非常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可怜的漓鸳面对心上人惶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假如这个少年再靠近一点的话,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够把持得住。
忽然,那少年退后了一步,抽出一个东西戴到了脸上,美少年瞬间变作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恶鬼。
“啊!”漓鸳一头栽倒,手直直指着他的脸,喃喃自语,“高,高,……”
“你怎么啦?见过脆弱的,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少年连忙摘下面具,蹲下身来扶她。
漓鸳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喜欢他的原因。这个人,竟然像极了她心目中兰陵王的形象。尤其是方才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水灵灵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媚光四射,真是销魂呐。
人海之中找到了你,一切变了有情义。
从今心中就找到了美,找到了痴爱所依。
她的心跳动着乐曲的旋律,一刻也不得停歇。
“司马季月,这样戏弄小孩子可不好。”赵凌赋一把夺过美少年怀里的漓鸳,面上浮现一丝不悦。
救星呀,漓鸳舒了口气,感激的看着自家二哥。刚才距离美少年那么近,假如赵凌赋再晚出现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猥亵少年的事情来。
司马季月露出一脸索然无趣的表情,将灯笼塞到漓鸳手中,回头看着赵凌赋,笑嘻嘻的说:“凌赋,你真是好好小气呦,人家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嘛。”
赵凌赋狠狠瞪了他一眼,恼怒的说道:“司马季月我警告你,不许这么对鸳儿。你是怎么整治那些个围着你转的女孩子我管不着,可是对鸳儿不许这样。”
司马季月眨了眨水汪汪的大毛眼,委委屈屈的说道:“凌赋你真是不够朋友,重妹轻友竟然到了这般地步,人家真是好寂寞呀。”
“这有什么服不服的,自己的妹妹当然要自己疼啰。”赵凌赋冷冷的说。他抱着漓鸳离开司马季月好几步,眼神里带着一丝戒备,就好像怕人要对他妹子怎么样似的,看的漓鸳一阵苦笑。她这二哥搞错了,应该是她想要将人家怎么样来着的。想想自己对这么一个小男孩,都想要下手,神呀,她不是人!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但是这个地方人太多,寻死什么的也不太容易,而且穿越女若是这么个死法,她觉得要比恋童癖来的更为丢人。没办法了,她只好低下头,装着玩弄手里的灯笼。幸亏赵凌赋与司马季月两个人正在争锋相对,没有人注意到她那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已经红到要出血。不过,看赵凌赋这样子,似乎很不待见司马季月。她记起什么兄长为父的话来,假如真是这样,那她与司马季月之间岂不是要情路坎坷。
她停下拨弄花灯的动作,缩进赵凌赋怀中,竖起耳朵听这两人说话。
司马季月拍了拍赵凌赋的肩膀,说:“干嘛这么冷淡,你这人真是没意思,只要一提到小漓鸳,就这样严肃。”
“那就不要再提了。还有,不要再戏弄她。”赵凌赋的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鸳儿一年一年的大了,我不希望她不愉快!”
“好啦,好啦,别这么正儿八经的,会吓到人的。”司马季月漫不经心的说,脸别过去看着远处。
司马季月注目之处,一片莺声燕语,一大群美人围在一圈,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娇俏的欢声笑语。他眼睛一亮,顾不上理睬赵家兄妹了,即刻转身快步走到桥边,手扶着桥栏杆,看着远处那些提着灯笼的女孩子。
“凌赋,你看那个不是王瑉珞吗?”他指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女孩子兴致勃勃的说。
赵凌赋望了过去,略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看不太清楚。”
“凌赋,这王瑉珞是美貌出众,才艺绝佳,那一手琴弹的是没的说呀。”司马季月说的两眼放光,口沫横飞。
“你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过去谈上几句。”赵凌赋仍旧很淡然。
“唉,”司马季月忽然叹了口气,“光我一个人过去有什么意思,王小姐可是对你一向赞不绝口的。你若过去,我还能够沾点光得见美人颜,你若不过去,人家能理会我吗?”
“再说了,……”司马季月忽然压低了声音,“你们王赵两家不是有心要结亲的吗?你,……”
“我不去!”赵凌赋牵着漓鸳的手,坚决的说。
“咦?我怎么看到王瑉珞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呢?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似乎相处甚密呀。”司马季月手搭凉棚,猴在桥栏杆之上,“凌赋呀,你若再不去联络联络感情的话,未过门的媳妇就要被人给抢走啦!”
“无聊!”赵凌赋拉着漓鸳回头就要离开。
“二哥,你去吧。”漓鸳忽然开口,她这么说是有理由的。一来,那个王瑉珞说不定真是二哥的梦中情人之类的人物,要是因为她而让二哥错过了自己的真爱,那可是大大的罪过。而来,她不想待在司马季月身边,想着假如这个人离开,自己的理智兴许就回来了。再者,听司马季月那口音,眼下似乎还有人对王瑉珞有着觊觎之心。据她这么些天来的观察,觉得赵凌赋是很有些闷骚气质的,以她的经验来看,闷骚男十有八九到最后都要被炮灰掉。他们赵家的媳妇,岂能够让别人给抢了去,她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