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承威武馆
两个人的晚餐当然不会大张旗鼓地摆上满汉全席。在沈潆泓的软磨硬泡之下，萧祎芃最终还是放弃了喜欢的川菜和湘菜，选择了粤菜。走进餐厅的时候，被漂亮的女服务员告知已经没有空位，沈潆泓当场就发了脾气。以前跟萧祎芃出来吃饭，都是常去的那几家，不管什么时候去，经理都会满脸堆笑的迎上来，亲自领她们去包厢。
“这里不是还有几张空着的桌子吗？包厢呢？包厢也满了吗？”
“抱歉，那几张桌子上都是放了订位牌的。”服务员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眼里却有几分不耐烦。他们餐厅本就定位于高端消费，来这儿用餐的人非富即贵。两个小毛丫头……以为身上穿几件名牌别人就都要高看她们一眼，都要给她们行方便？
沈潆泓傲慢地冷笑：“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今天，我还在这里吃定了。”
萧祎芃也皱起了眉头：“开门做生意的，哪有赶客人出门的道理。看看有没有谁会晚点到，我们吃完就走，不影响你下一单生意。”
那个一身名牌，浑身散发着高不可攀的信号的漂亮卷发女孩，漂亮的女服务员是不屑一顾的，有钱人她见得多了，是真阔还是假阔，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可是，这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的女孩却让她不得不多留意。她身上的看似简单的休闲装，料子和做工是极好的，却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那双鞋子，绝对是全手工定制的。
“那两位请稍等，我去请示我们经理。”说着，就将他们引到了一边的候餐处。
经理来的很快。
“对不起，让两位美丽的小姐久等了！”
沈潆泓冷哼：“不敢当，没被直接赶出门去，我们都要感激涕零了！”
经理笑容依旧：“实在是抱歉，我们餐厅现在已经客满了。两位小姐可以先稍稍等候，一会……”
萧祎芃从钱包中拿出两张卡，仍在茶几上，一言不发地斜睨着他。
看着躺在玻璃茶几上的两张无限卡附属卡，经理不是不震惊的，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的表情，恭敬地将两张卡拾起来，送到萧祎芃手上，自然而然地改口说：“一会贵宾间就准备好了，两位小姐请跟我来！”说着，做出“请”的姿势，等她们起身了，才微侧着身体在前面引路。
走进包房的时候，就连见惯了各种富丽堂皇的沈潆泓都暗暗惊叹，真不愧是贵宾间，这装潢当真是美轮美奂。
经理亲自为两人拉开了椅子，又亲自拿着菜单等候她们点餐，并承诺给她们VVIP折扣。
沈潆泓拿着菜单，轻拍着桌面：“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都端上来就是了！”
经理笑容不变：“金银蒜蒸鲜鲍是我们店的招牌菜之一，刚好今早送来了一批上好的两头鲍。”
萧祎芃点点头：“嗯，其它的你看着上几道招牌菜吧！最好能有两道带辣的菜。快一点，我饿了！”
“好的，两位请稍等！”经理出去之后，马上就有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和几碟凉菜。
上菜的速度果然不慢，荤素搭配合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连素来不喜清淡的萧祎芃都食指大动。吃罢饭，摇铃叫来服务生埋单，之后经理又亲自将她们送出了门。
眼见时间还早，吃饱喝足了，沈潆泓又怂恿好友陪她去酒吧。
“不去。”
“去嘛！很好玩的！”
“陪你去听你的心上人唱歌？”
沈潆泓微微尴尬：“他唱歌很好听的。你要是肯叫你舅舅栽培提携他，他就是明天的实力派偶像巨星！”
萧祎芃不为所动：“等他成了巨星的那天再说吧！”
沈潆泓嘟嘴：“你不给他机会，他怎么成为巨星啊！”
萧祎芃冷笑：“他要真有那个实力，自然多的是人给他机会。”
“好了，好了，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沈潆泓气冲冲地走到一半，又走了回来，“那你去哪儿？我送你！”
“承威武馆。”
“好好的一个女孩，干嘛总是泡在武馆里头。没事练练瑜伽，跳跳舞的不好吗？实在是想学个防身的本事，选个跆拳道不行吗？动作漂亮，训练也轻松……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有的时候，沈潆泓也会想，她们两个的性格爱好天差地别，怎么就能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的？又是怎么亲亲密密地过了十几年？甚至于，要是哪天两人不见面，她都非得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确定对方安好，才能放心。这也难怪乎，学校里关于她们两个是Les的传闻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承威武馆就在市中心。虽然称之为武馆，其实也不过就是租了几间写字楼的散打馆。三个馆主兼教练都是从特种部队退伍的散打高手，教的内容也不是为了应付考段位，或是比赛，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其严苛程度，让不少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望而却步。萧祎芃是少数几个坚持了下来的学生之一，更是唯一的一个女生。
上了车后，萧祎芃就歪着头看窗外。沈潆泓知道她这一天忽悲忽喜的，现在心里疲惫得紧，也不去打扰她，就这样沉默着将车停在了承威武馆所在的大楼前。
“你打算练多久？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萧祎芃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沈潆泓想了想：“不知道，要看情况。”
“那你打算回去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吧！”萧祎芃也不在意，拎起包就上了楼。
走进武馆的时候，周聪已经带着两个学生在训练了。萧祎芃见着是两个新面孔，疑惑地看向正悠闲地坐在一边的夏滔：“新来的？”
夏教练看上去很高兴：“嗯，是不错的苗子。”
“呵，那可悠着点，别一下子就将人吓走了。”萧祎芃从柜台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口。
“所以让你们周教练先带带，他心肠软，应该吓不走。”说虽这么说，底气却不足。
萧祎芃也冷哼一声：“那要看跟什么人比心肠软硬了。”
“怎么着？你皮痒了？欠收拾了？”夏教练开始摩拳擦掌。
萧祎芃冷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师傅哪儿去了？”
“他老婆病了，孩子没人照顾，所以这两天没来。”
萧祎芃一愣：“什么病？”
夏滔挑挑眉：“老莫没说，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做个小手术就没事了。老周不是有一徒弟是大医院院长的公子吗？有他帮忙，我们不用去凑热闹。你师傅没来，真不用我陪你练练？”
萧祎芃轻蔑地一笑：“你限制多，我可没有。真要打起来，我未必会输给你。”
“试试不就知道了！”
萧祎芃的外祖父是军人出身，上过战场杀过人，几经生死，练就了一身硬功夫。虽然退伍多年，但从不曾松懈。所以，只要是他能够管得到的孩子，都要求他们从小习武。萧祎芃从两三岁开始能走能跳的时候，就喜欢看几个表哥跟着外祖父练武，有的时候，也会跟着胡乱耍两招，哪怕磕着摔着了，也还是呵呵笑的。所以，孙辈的孩子中，她最得她外祖父的欢心。
在她八九岁的时候，外祖父一家搬去了首都，因为担心没人监督，她会松懈放弃了习武，便亲自给她找了个师傅。如此又学了六七年，直到师傅再也没什么能教她的了，才请辞回老家。所以，当时一身武艺的萧大小姐走进承威武馆来跟周聪打了个平分秋色的时候，三个教练还当她是来踢馆的。
萧祎芃在力量、体力、观察力和那股狠劲上都远不及经过残酷训练的特种兵，但是她胜在灵巧博学，四两拨千斤。一个特种兵若是拿出拼命的架势和她打，她固然没有胜算，可若是抛开力量和体力而言，三个教练捆在一起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果然，几场打下来，萧祎芃虽然没输，却是体力消耗殆尽，先扛不住了。
累极了，直接就地一躺，就不想动了。
“真没用，都练了两年了，体力还是这么差！不要躺着，赶紧起来动动。”夏滔拿脚踢了踢她。
萧祎芃白了他一眼：“别拿我一普通人跟你这非正常人类相比。”
“切！”夏滔嗤笑一声，自己跑去打沙袋去了。
旁边早就看呆了的两个少年悄悄地问周聪：“他们这是散打吗？看着不像啊！还有，不用穿防护服吗？”
周聪微笑：“不完全是，你们教练把他在部队学的各种格斗技巧全用上了，至于你们这位师姐，她从小就习武，各种打法早就融会贯通了。不穿防护服更好发挥，而且，也能训练身体的抗摔抗打性。”
少年感叹：“师姐真厉害！她看起来还不大吧！”
“不错，比你们小点。”
“……”
“怎么样？打不打算留下来继续学？”
“学了能有师姐厉害吗？”
“不能。”周聪毫不犹豫。
“……”
“不过，在小师妹面前露两手还是没问题。学不学？”
“学！！”
“那好，赶紧去前台的美眉那儿交学费！”
“……”
“终于又骗来了两只小白羊。”萧祎芃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周聪瞪她一眼：“废什么话，还有力气说话就跑几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