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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开

第二十章  迷雾初现

花月浓,花寻依的房门紧紧闭着,巧月使劲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这新来的丫头又在使什么招数,巧月这几日,可是被朱颜耍的团团转。她之前去向承渊太后告状,还被训斥了一顿,责备她连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

屋里,花寻依坐在梳妆镜前,朱颜蹲在她身边,认真的为她的指甲染着蔻丹,花寻依经过几日与她的相处,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不仅能帮自己避免巧月的各种刁难,还心灵手巧。

过了好久,朱颜才直起身来。

“好了,娘娘,指甲染好了,您瞅瞅。”

花寻依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十个手指甲,匀称光滑,漂亮极了。

“朱颜,你的手太巧了,真好看。”

“娘娘,这蔻丹还未干透,我们去院子里晒晒,那颜色会更加漂亮。”

“好啊,闷了好久了,只是,那巧月……”

“娘娘怕什么,您才是主子!何况,有我在呢!”

花寻依想想也是,这几日,又朱颜在,这巧月都近不了自己的身呢,她起身,朱颜猛地打开房门,巧月一头栽了进去。

“呦,巧月姑姑干嘛呢?给咱们娘娘当门卫呢?”

巧月满脸通红,整了整衣襟,狠狠地瞪着朱颜。

“你这丫头,口无遮拦,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天天把怡贵妃哄得乐呵呵的,整日不做正事,怡贵妃,您有多久没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这皇上,您都没去请过安吧?”

“是朕特准怡贵妃不必做这些虚事的……”

朱颜刚想顶回巧月的话,弥城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花月浓的院子,竟然无人通报。

朱颜下意识地退到了花寻依的身后。

“皇上吉祥!”

巧月连忙行礼。

花寻依自然知道,弥城说的特准之事并不存在,他为自己解围,她的心里并未有一丝的感激之情,看到他依旧俊美的脸,她就想到彩夕姑姑死时的场景,她就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行礼。

朱颜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弥城,拉了拉花寻依的衣角,示意她行礼。

“皇上怎么来了?”

花寻依依旧没有行礼,倒是满脸的不欢迎。

“这皇宫各处都盼着朕莅临,怎么怡贵妃看到朕,一脸的不情愿?”

“皇上想多了,只是我这儿没什么能招待皇上的。”

“不用你招待,朕就想进去坐会儿……”

说着,弥城抬脚就要往屋里走,花寻依伸手要拦他,不想,把指甲上还未干透的蔻丹染在了弥城的龙袍上。

一旁的巧月了看见此景,立马夸张的下跪。

“龙袍染红,乃不吉之象啊,皇上饶命啊!”

花寻依还在发蒙,身后的朱颜眉头紧锁。弥城低头看了看染上几点蔻丹的袖子,一脸不耐烦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巧月。

“你起身吧,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额……是,皇上。”

巧月尴尬的停止了求饶,本来只是想把事情弄大,好让皇上处罚花寻依,没想到……

“对不起啊,我给你洗洗吧?”

“好啊,那是不是能让朕先进去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洗啊?”

花寻依低着头,侧身让出一条缝来,让弥城进了屋。弥城倒是毫不客气,一进屋,就把龙袍褪下,一把扔进了花寻依的怀里。

“拿去洗吧,朕就在这里等着。”

“等着?这龙袍这么大,就算是洗好了,干也要一阵子啊,皇上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洗好了,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那可不行,这龙袍是朕最喜欢的一件,每天都要穿的。”

“你……”

花寻依无奈地看着赖在这里的弥城,这龙袍,加拖尾,这么大,她得洗上一整天呢!

“娘娘,我去洗吧,奴婢知道怎么样快。”

朱颜上前,从花寻依的怀里接过龙袍,弥城不经意瞟了朱颜一眼,不知怎的,跟初见彩夕的感觉一样,觉得面熟,也许也是因为彩夕的原因,他心头涌上一阵不安,可是看这丫头的年纪,绝不会是跟之前的事能有什么关联的,这宫中侍女众多,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弥城一晃神,揉了揉太阳穴,朱颜发觉弥城刚刚盯着自己,赶忙接过龙袍,急急的退下。

屋里就剩下弥城和花寻依两个人,花寻依隐隐觉得浑身不自在,弥城倒是自在的很,斜身靠在花寻依的榻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花寻依咽了口唾沫,决定问他几个问题。

“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为什么要杀姑姑?”

弥城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他一本正经的直起身子,盘坐在榻上。

“朕没杀她,她是自杀的。”

“姑姑怎么可能自杀?!”

“这宫里许多事,不仅是你想不通,朕也想不明白,人和人之间选择信任也是非常难得,朕选择信你,希望你也会信朕,这宫里万众,怕是没几个人信朕。”

“你信我什么?”

“信你……不是谁,也不会变。”

花寻依有些听不懂弥城说些什么,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相信他,姑姑之死,他必定有难言之隐,忽然,她不想再多追问,怕再多问一个问题,他眸上的伤就多一分。

“娘娘,皇上,龙袍洗好了。”

朱颜抱着龙袍走了进来,递给了花寻依。

“朱颜,你怎么这么快?”

她不相信的把龙袍翻来覆去的检查着,那蔻丹真的消失不见了。一旁的弥城满脸的不乐意,这丫鬟,也太没眼力见了。

“娘娘你看,这蔻丹只是有几点在袖子上,我用皂粉刷洗了几下,蔻丹就没了。”

“朱颜你真聪明,皇上,你赶紧穿上龙袍回宫吧。”

弥城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没理由继续呆着了,他穿上龙袍,慢悠悠的起身,走到花寻依的面前,忽然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

花寻依惊了,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眸。

“就算这宫闱再深,再险,朕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伤半分,你,也要信朕,也不要变。”

花寻依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可她还是傻傻的点了点头,弥城展颜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朱颜若有所思,看着花寻依看着弥城恋恋不舍的表情,不禁心里,为弥宗抱不平。

“竹风,帮朕去查查,这叫朱颜的侍女,是什么来历。”

弥城虽然希望自己是多想,但经过彩夕一事,还是觉得做到有备无患的好。

孤芳楼里,承渊忐忑不安地坐在榻上,早就过了皇上每日请安的时辰,这弥城,当真是知道了真相?

“皇上驾到!”

承渊心里一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心里想着,怎么应对。

“太后万福,朕今日拐了个弯,误了请安的时辰,还望太后见谅。”

承渊听不出弥城这话里有什么不对劲,她认真观察弥城的表情,很平淡,一如既往的平淡。

她有些猜不透了。

“皇上国事繁忙,哀家能理解。”

“谢太后谅解。”

弥城坐下,两个人竟然陷入了沉默,弥城好生奇怪,这承渊太后平日里话多的说不完,今日怎的,话少的出奇。

“太后是不是身子不适?”

“哦,哦,没错,哀家今日有些着凉了。”

承渊赶忙接着弥城的话说下去。

“那朕今日就不打扰太后了。”

“好,好……”

弥城觉得,今日承渊太后的表现太过离奇了,颇有些惴惴不安之象,他想到了彩夕,当日发现彩夕时,承渊的表情就极不自然,彩夕被问话,没有活着出盘龙殿,难道……弥城心里一紧。

“儿臣听说太后身体不适,现在如何了?”

弥宗听闻承渊不适,赶忙赶来了乘凤楼,毕竟是自己的母后。

进了屋,他见承渊太后好好的坐在榻上,一脸红润之象,手里捻着佛珠。

“坐……”

承渊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弥宗有些意外,这承渊是从来不允许自己在乘凤楼坐下的,按她自己说的,是对他的惩罚。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

“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儿臣去做?”

“这皇位,本该是你的……”

承渊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弥宗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怎么这几日,竟有些人在自己耳边,提皇位之事,前几日,朱颜刚刚说过。

“皇位之事,是母后所定,儿臣没敢妄想过。”

“是啊,我当时也是为了堵悠悠众口,你身负异灵邪说,我怎敢顶风把你送上皇位?现在,我也是后悔……”

弥城今日请安的表现虽然没什么不同,但是在承渊眼中,他是在伪装,想找机会除了自己,她必然不会给弥城这个机会,就想到,让弥宗篡位,可这前提,得是弥宗愿意。

“母后不必后悔,是儿臣时运不好,还连累了母后,儿臣并无怨言。”

这话的确是弥宗的心里话,当年,太上皇要求承渊自己杀了一目双瞳的怪胎,否则就终身打入冷宫,可承渊誓死护着自己的孩子,才留了弥宗一条小命。

“如果,你不当皇帝,母后会有厄运呢……?”

“我……”

弥宗看着承渊急迫的眼神,突然想起朱颜的话,要想光明正大的和怡贵妃在一起,除非荣登大统,继承皇位……

乘凤殿。

莫幽兰静静地听着探子的情报。

“皇后娘娘,如您所料,太后,起了换帝的心思。”

她得意一笑,挥手让来人退下。

“弥城,我要让你四面楚歌,再在你的外围放上一把火,看你怎么逃!”

她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条白绫,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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