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托付
希瑶把戒指里剩下的东西大概的看了一通，都是些现在用不到或者不能用的东西了，或许真正乐意修真的人看到这些，会相当兴奋吧，可她却是没什么太大感觉。
刚要结束这次探索，豁然发现里面还有个小布包。将布包打开后，希瑶登时哭笑不得。
这个前女主人真真是个奇人。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只见那布包里乱七八糟的堆着二十多个空间戒指！只是随意一感应便知晓那些都是几十立方米的小型空间戒指，跟她手上的没法比较。
但是这样碟中谍戒中戒的，她委实有些意外。盒子里一开始的两个戒指，纸上说只能给她和她的夫君使用，也就是阴珠认定的人所用。而多出来的这些则无条件限制，但使用的门槛是一样的。问题是多出来的这些，她除了给自家阿玛额娘，还敢给谁？总不能所有都一手戴5个吧……
唔，看来以后要琢磨是不是需要发展一下亲信了？
算了，那些都是远事儿暂且不想，挑了三块背面均带有防御阵法的玉牌取了出来。
戒指里面一共有十六枚这样的玉牌，质地颜色都一模一样，泛着清透劲儿的阳春绿，水头好的不行，色泽也很温润，真是男女皆宜。
把三块玉牌放在小几上，希瑶取出戒指内一个看起来很锋利的簪子，将灵力凝在簪头上把握好方向力度，低头仔细的在玉牌上面刻着字。
额娘的名字，阿玛的名字，自己的名字。
其实她也大可直接用精神力在玉牌上刻出名字，因为空间内这些修真的能力还是可以用的。
只是，贴身佩戴的东西，还是自己亲手刻上才更有意义。
“格格，晚膳时间到了，夫人请您过去。”怜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将第三块玉牌刻好吹了吹上面的粉末，希瑶闪身出了空间，整了整衣服应了一声，便提步向门外走去。
与觉罗氏用完了晚膳，希瑶带着怜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进屋，希瑶便把怜儿遣了出去，并告知若是累了，便让锦素替着。
怜儿应声带上门之后，希瑶便垂眸弯起嘴角笑了笑，看来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吧。
“夫人，奴婢来了。”怜儿进门后便矗立在觉罗氏前方。
“嗯，瑶儿歇了？”觉罗氏正坐着出神，抬眼便见怜儿候在对面儿，似乎在等着自己下决定。
“是，格格回到房内便歇了，还告诉奴婢如果累了，便让锦素替换。奴婢和锦素交代一声便来了。”提到自家格格，怜儿的表情和目光充满了柔和。
觉罗氏转过头，心里微叹了口气。盯着茶盏里漂浮着的茶叶，低声道：“瑶儿的事，你认为该当如何？”
怜儿听着觉罗氏的话，登时温柔的面庞变成了严肃的脸色。
“夫人，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依着奴婢看，这大格格着实教养差的很！心也忒狠毒了些！不管怎么说咱们格格都是她的亲妹妹，她竟可如此下的狠手！若不是格格福大命大！恐怕早就！早就……”狠狠的咬了下下唇，怜儿继续道：“格格知道真相后也只是让奴婢把大格格那日进入莲院的事情散播了出去罢了。奴婢觉着，只是这样，格格也还是太冤枉了！！呛了那么多水又在凉水里泡那么久！若不是咱们格格福运强着，恐怕就……而且就算格格被救了！可事后还是得了那么严重的风寒！格格才5岁啊夫人！身子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奴婢光是想着就心疼！奴婢……”怜儿说着说着，又拧着手帕红了眼圈。
觉罗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是我性子软弱，让柳氏和忻萍有恃无恐了，谁曾想，那忻萍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我还记得她小的时候……唉，算了。”
她闭着眼摇了摇头，有些无力道：“平素我是好说话，可是这次，牵扯到了我的瑶儿，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夫人，恕奴婢直言，咱们格格虽说这年纪小，可是咱格格一点满洲姑奶奶的骄傲性子都没有，讨喜又懂事。从小便是从来不乱哭闹的。咱府里的下人们，都是把着心尖尖似得去疼她，所以难免接触这些腌臜事就少了些。”
顿了顿，怜儿瞄了眼觉罗氏，继续道：“奴婢再说句大不敬的话，夫人，您是个和气心善的，可是若是日后那柳姨娘或大格格再针对咱们格格，而咱们格格又那么天真善良……奴婢真心担心格格再被那柳姨娘和大格格给欺负了去！虽说这次是大格格推的咱们二格格，可是那大格格也才13岁，若是没有旁人在旁边说咱们格格的负面话儿，像咱们格格这样钟灵隽秀的人儿，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讨厌她？！且不说这主谋到底是大格格还是柳姨娘，但只要她俩存了对咱们格格不利的心思，奴婢光想着就已经担忧不已了。可奴婢又使不上力！只能平日里多照看着留意一些罢了。”怜儿说到此气急的扯了扯帕子。
眼珠一转，怜儿又立马继续道：“若说这些各种后宅之间的事情，还望夫人您能多多少少的与格格说说啊！不然依着格格现下的心性，日后保不准是要吃亏的！奴婢也知道今日奴婢多嘴了，还望夫人恕罪。”说着就要屈腿跪下去。
觉罗氏连忙拽起怜儿的胳膊：“好了好了，快别跪了，你啊！唉……你和锦素都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我了解你们两个，自是知道你们都是真心的在疼着瑶儿。只是我这性子，之前是软弱了些，平日里也不爱计较那些事儿……但这次，这次实在是……”觉罗氏只觉得内心无法平静。
抿了抿唇抬眼望了望怜儿，觉罗氏继续低声道：“咱们老爷是个好的，府里也没有多些个乱七八糟的人，可是只这一个柳姨娘，就已经让我糟心不已了。夫人我也是快要30岁的人了，平素心也淡，毕竟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从来也懒得计较这些谁是谁非。可是她们这次竟然敢在瑶儿身上做这些个腌臜事！你的话是对的，若不是我的瑶儿福大命大，万一就那样去了……”
顿了一下，觉罗氏抹了抹眼角。
“我只是想一想有那种可能，就心痛的像被刓了出来似得，看来日后，就算是为了瑶儿，我也是该好好想想，也该好好当起这当家主母了……”
觉罗氏也不知是说给怜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说到最后，眼里那抹不容置疑的严厉和坚定让怜儿激动不已。
“怜儿，等下你把莲池那日门口守卫的小厮带下去审审，虽说我平日从不使用刑罚，可是今日，看这情形势必得破这个例了。”觉罗氏缓缓而不容置疑的说道，前几日只是照例问话，不是没看出他们的猫腻，现下是需要动动真格的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怜儿激动的应下立马就要转身疾步离开。
“等等！”觉罗氏喊了一声。
“夫人可是还有什么吩咐？”怜儿回过身疑惑道。
“既然我已经下了决心，那么便了结个彻底罢，不能再留着危险在瑶儿身边了……”
觉罗氏似乎在琢磨该怎么措辞，停了两秒，抿着唇。
“有些事我也是没有证据，但是你去细细调查应该能查出点儿什么。浆洗的那几个丫鬟，你去查。着重的查她们的屋子，有没有什么熏香之类的，有的话，都收着。采买的也查，把日出进账都细细盘问一便，多问几个人，不可能个个都被柳氏收买了去。还有，若是还能联系到我生产那日的大夫，便把他找来。若是找不到，便把那日负责与他联系的小厮拿下问话，所有的我说的这些，统统关到暗房分开审问，若是问不出什么，随便你怎么敲打，上刑都不冤。”
听着觉罗氏的话，怜儿一开始是疑惑，后是了解的惊讶，最后却是神色一凛。
“夫人，可是发生过什么怜儿不知道的事？”
“前面那些都是有些依据的，从怀上瑶儿之后开始，我的衣服每次从浆洗的那里拿过来便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由于不仔细闻几乎闻不到，所以后来便没说什么也就习惯了。可是月份大了之后，身体时时不舒服。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突然昏过去之后，醒来便让你跟锦素以后亲自把我的衣服交给咱们院子里的人去洗的这回事了？”
“夫人！您可别吓唬怜儿啊！您的意思难道是说？那衣物上有什么对胎儿或者是对怀孕忌讳的熏香？”怜儿恐慌的叹道。
觉罗氏缓缓点头：“是，我也是那之后，穿着咱自己院子洗出来的衣服后便再没觉得不适。从那时候起，我心里便明白一些了。只是我当时怀着瑶儿，便更是想着与人为善，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老爷让他动了肝火，那会儿他四处奔波，若是府里还放心不下坏了事，我会后悔。就这么一直拖着，事后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她从采买的那里收些银子的事儿，我却是早就知道了的。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让着她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觉罗氏眼神闪过一丝凌厉。
“我生产那日的过程里就突然身子异样的疲乏，当时因着生产无法考虑过多，想当初若不是有瑶儿在里头帮着我，那日我和瑶儿恐会一尸两命！”
抿了口茶，觉罗氏低声继续道：“那日接触了我的人，除了咱们老爷找的绝对可靠的稳婆，你，还有锦素之外，就只有那个大夫了！明明我的疲乏来的怪异，之后你们却说，他在我产后诊脉之后，却说我身体很好，并无异样。且偏偏我生产完了之后那几日，他便消失了一般，咱们只得换了大夫，难道这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怜儿听着觉罗氏的叙说，登时噗通一跪便磕头哭道：“奴婢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老爷！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能让夫人受如此之多的委屈，受如此之多的苦难却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粗心大意！奴婢该罚！请夫人惩罚奴婢吧！！！”
觉罗氏微微摇头：“起来吧怜儿，我自是疼你和锦素的，跟你说的这么明白，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道理。那就是，若是主子不说，奴才也不一定看出什么来。我是怕啊！怕日后瑶儿待到嫁人的年纪，若是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又没办法说出口，你又看不出来，那这孩子身边可真就没可心的人了……”
怜儿听着觉罗氏的话忙的抬头，脸上似悲似喜：“夫人，您这话的意思？”
“我自是想让你和锦素以后一直陪在瑶儿身边的。你跟锦素都是我亲手拉上来的人，我也放心。锦素也是个好的，只是性子淡泊不爱说话。但是她心比你细，有很多现象，都是她偷偷的告诉我，我才自己思虑的。而你呢，是个冲动的，虽说嘴巴会说讨喜话也惹得人高兴，可是这性子啊，还得磨一磨我才能放心……”
听着自家夫人的话，回想这些年在府里的生活，怜儿只觉得内心的酸涩和羞愧腾腾的往上窜，又跪到地上磕了个头。
“奴婢日后必定牢记今日夫人的教导，奴婢知道自己性子有不足之处，日后也定会努力改进。感谢夫人这么多年对奴婢的怜爱，奴婢必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期望。奴婢以奴婢性命担保，日后必定会竭尽自己所能的去保护二格格，竭尽全力不让二格格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觉罗氏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丫头，想起刚收她入院子时那张充满了单纯喜悦的笑脸，无法形容现下的心情。只觉得又欣慰又心疼。
“快起来吧，你记住我说的就好，日后怜儿嫁人在外，我就把她交给你和锦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