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蓬鸟殷勤
此刻只见北野川面露难色,缓缓开口:“可是。那把匕首,此刻想必已经送到世子殿下那里了.”
宫莫黛听到此处,头一扭,小嘴一嘟,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不管。你做什么、谋划什么我不管,但你就是不能动她们。““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这就派人把她们都给放了,保证毫发无损。她们爱去哪就去哪,从今以后再也不动她们一丝一毫,好吧?”北野川软语哄道,招手叫了个人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遂匆匆离开。北野川这才又对着宫莫黛说道:“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宫莫黛这才面容上露出笑容,高兴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木未央终于知道,缘何这个房间如此华丽尊贵。房间里的一针一线,缘何这般个个非同一般。想必,是那北野川的杰作吧!
只是但愿,他们,不要重蹈她和宫莫宸的覆辙。
木未央重新坐下来,抬眼看了看宫莫黛,道:“黛,你一直呆在这里,是因为他吗?”
宫莫黛嘴一撇,坐在木未央身边:“才不是呢!”
木未央疑惑地看着看着她。
宫莫黛站起来胡乱的摆弄着发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木未央说:“的确是因为一个人,不过,不是师兄。”宫莫黛走到木未央的身边,撒娇似地说到:“姐姐,你就不要问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吧。我不问了。”木未央无奈的说道。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大堆子菜被上了上来。宫莫黛拿了双筷子递给木未央:“姐姐,赶紧趁热吃吧!”
木未央若有所思,眉头紧皱:“格桑呢?怎么还是没见她?”
宫莫黛笑颜如花,道:“姐姐,你就放心吧!说不定一会儿就给送过来了.”
木未央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只有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刚吃几口,就有一个娇小的身躯推开房门跑了进来,钻进木未央的怀里:“姐姐!”话语里满是委屈。
木未央连高兴地仔细查看了一番,还好,一切无碍。
格桑显然饿坏了,拿起筷子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木未央一边帮小格桑夹菜,一边说道。
宫莫黛看看吃着的格桑,再看看木未央,眼神里充满奇怪的色彩,变幻不定。末了,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开口道:“姐姐,她是?”
木未央轻笑,说道:“你觉得呢?”
宫莫黛讪讪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木未央也夹起菜慢慢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人便吃饱了。自然是有人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宫莫黛看看外面的月光:“姐姐,今晚你俩就先在这间房间歇息吧!我明天再来看姐姐。”说罢,站起身出了房间。
“黛,你长大了!”宫莫黛正关房门时,木未央突然说道。宫莫黛调皮的笑了笑,然后关好门渐渐远走,脚步声一会儿工夫便听不见。
木未央去把房门仔细地关好,又把窗户关上。
她由于手臂受伤的缘故,左手不便运动。她用一只手帮格桑铺了床脱了外衣,帮她盖好被子。格桑好像很疲惫,而且毕竟还小,没什么心思,一会儿就睡着了。
外面月华似练,夜空漆黑而又深邃。偌大的一个庭院,静悄悄的,但木未央知道,南北墙角处各有一个暗卫,角门处则守了两个,还有值夜班的护卫,来来去去的巡视。
木未央和衣躺下,随手拉了被子轻轻地盖在身上。却是怎么也谁不着的。
那个桃木挂饰,就仿佛在眼前一般,摇来摇去,不曾停止。
终是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的墙壁,慢慢的合上了眼。
却是刚朦朦胧胧的想要睡着,却陡然竖起耳朵,睁开双眼,目光里充满警觉。
有人从窗户进了房间。
木未央右手偷偷用力,一把银色飞刀赫然在指隙间显露。她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
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是轻缓的。但还是一步一步的接近那个大床。木未央的手指的关节,更加的缩紧用力。
近了,更近了,木未央清晰地感觉到那人已然已经站在了床边。但是,奇怪的是,并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
敌不动,我动。
木未央猛的转身过去,在那一瞬间,坐起、挥刀、转身,动作一气呵成。
“央儿,是我。”那人突然出声,声音再也熟悉不过。纵使化成灰,木未央也认得那声音的主人。只因太熟悉,好像一切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拔出,已是万难。
声音的主人,正是宫莫宸。
“怎么是你?”木未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拿下已***在他脖颈上的飞刀,收入衣袖。但却是不再看他,自顾重新躺下,盖上被子,依旧面朝里面的墙壁。
后面的人好似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微地好似不可闻。在寂静的房间里,却还是难逃踪迹,哪怕是若有若无。月光依旧是静静地照着,照着房间里的人。
月无言,人亦无言。但却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暗暗发酵,等待着爆发。
木未央闭着双眼,却是再也清醒不过,大脑一片清明。身后床前的人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她听到自己心底轻轻地石头落地的声音。心一放松,兴许是乏了的缘故,木未央渐渐睡着,进入梦乡。浑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男子。不只是因男子出现在身边心安才睡着,还是什么。总之木未央睡的很香。
清晨一觉醒来,木未央“啊”的一声。她怎么那么大意?!她连忙环顾房间,房间里除了她和格桑,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木未央拍了拍胸口,好似松了一口气。
她下了床,浑然忘记了胳膊上还有伤,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有鲜血流出,很快就和早已变干紧紧贴在布上的旧的血迹混在一起,但还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无法完全融为一体。毕竟,新流出的鲜血的颜色是那么的鲜艳,而昨夜的血迹显然颜色深了很多。
木未央无奈的对着左臂上裹着的布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穿了鞋下了床,找了块不是很新但很干净的布来,把旧的布去掉。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她还再洛宁国时,芷凝老是爱往她身上塞的东西,什么药啊丹啊,净往她身上折腾,还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念叨道:“主子老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自己的身子也漫散的很,主子又不能每时每刻都和我这个丫鬟在一块,要是我再不替主子你上点心……哼。”那语气,那“哼”,可谓是意味深长啊!弄得好像她是丫鬟芷凝是主子似的。唉!都还不是她给惯得!你看你看!当丫头的都快骑到主子头上来了!不过,倒还真有用,她还真被弄得老是习惯身上带这些,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个什么需要,就派上用场了。比如现在。
木未央往伤口上撒了点药,然后把新找的那块布缠了上去。末了,却是怎么也打不上那个结。胳膊举得酸酸的,牙齿也劲用不到地方。一会儿工夫,额头已渗出密密的细汗来。
床上格桑还在沉睡,安静可爱的小脸特别惹人喜欢。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木未央连忙看了看格桑,还好,这丫头没被吵醒。也是,格桑一像睡觉很老实也很安稳。放了心,她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由于结还没系好的缘故,她一只手不得不捏着那块布打结的地方,用左手慢慢的开了门。门开后,很快就把左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由于动作太猛,牵到伤口,她疼得眉头皱了皱。但随即,脸上现出吃惊的表情。
一身湖蓝色华衣锦袍,袖口和衣领处都用溜边浑圆金色丝线绣了几朵青莲。一双长长地华丽靴子,显示出主人的地位尊贵。剑眉星目,眸眼里是幽深的湖水荡漾,英俊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表情。浑身气势分外逼人,但却又透着柔和。
这人,不是宫莫宸,还会有谁?
木未央转身回了房间,坐在凳子上,低头去系那该死的结,对于门外的那个人,则恍若未闻。
宫莫宸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木未央的冷淡,抬脚跨进房间。
木未央正兀自跟那左臂上的布较劲时,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又一下子功亏一篑,木未央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时,却是有双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
你说,一个男子的手,怎么会那么好看?!肯定是个人妖。嗯,就是人妖。木未央心里暗暗腹谤道。
但还是没说什么,也没阻拦,任宫莫宸的手在那里灵活的翻转,如同跳舞的蝴蝶。很快的,结很快被系好,左臂上的伤口被很好的包裹起来。
“还是那臭脾气!叫一下外面的丫鬟就行了,非得自己在那摆弄。我要是没过来,你恐怕还要弄到日落西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