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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间

无名书

翌日早饭后,宋祁向白云道别,并取出一些银两交给白云:“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不知道你和无归兄什么时候成亲,这些,算是我给你的贺仪吧?”

“啊?”白云看着那些银两,心中感动。那些银子有三十两吧,而南戍说过,宋祁母子生活清贫。

“那个,你要是真心喜欢无归兄,就不要在这里做工了,不如早日出府,和无归兄成亲吧。”

“啊?好啊,多谢。”白云收起银子,“那你呢,昨晚和小姐谈得怎样?”

“我已准备退婚,待会儿见了南世伯就会启程离开。”不知为何,听了这句话,白云心中竟有些不舍。

宋祁收拾行李时,白云一直在旁边,见他情绪并无异常,忍不住问:“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是不是也有意中人了?”

宋祁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我娘说了,世人多要求女子从一而终,所以女子一定要选自己爱的人做夫婿,否则,一生无趣。”

“对。”白云笑了。如果她没有看错,刚才,宋祁的脸红了。

快午时,南戍着下人来请宋祁。宋祁到会客厅时发现,除南戍外,厅里还有其他客人,是逸风庄的黄式真等人。逸风庄、兰音谷和浮生岛是三大修仙门派,平日里弟子们也有来往,宋祁和黄式真等人也早已相识。一一见礼后,众人落座。

“恭喜南世伯和浮生岛好事将近。”黄式真早就听说过浮生岛和南府的婚事,刚一落座就举杯道贺,南戍和宋祁只好尴尬回应。

宋祁和南紫苏昨晚说得明白,今天他会向南戍提出退婚,而黄式真几人也在场,恐怕是南戍怕自己反悔,找来的见证人。宋祁略一思考,起身道:“南世伯见谅,小侄虽和小姐早有婚约,但是家中清贫,本人更是身无所长,虚度二十年华一事无成,不敢有成家之念。而小姐才貌俱佳,芳华正茂,恐耽误了小姐年华,这门婚事就算了吧。还望世伯见谅。”

黄式真愣了,举杯默默饮茶。

南戍耐心“规劝”了宋祁一番,最后耐不住宋祁再三请求,万分“惋惜”地退了婚事。

“多谢世伯成全。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先前送来的订婚信物乃母亲祖传之物,恳请世伯归还。”

“既如此,自当归还。”南戍说完,令胡管家去仓库寻找。当年,宋弋行离世后,浮生岛前岛主派人送来了一件定亲信物,替弟子完成了心愿。南戍记得那是一个黑黢黢的盒子,里面装了一本书,那书十分破旧,没有名字,内容更是晦涩难懂,实在看不出什么珍贵之处,便将它丢在了仓库里,若不是宋祁提起,恐怕早就忘了。

黄式真在一旁小声责怪宋祁退婚之举,让南戍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看了黄式真一眼。怪不得常听人说这黄式真脑中缺了根筋,气得他爹黄新,也就是逸风庄的庄主早早白了头发。

许久,胡管家才捧着一个盒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搁置的时间久了,盒子上蒙了灰尘,许是怕老爷等急了,胡管家边走边用袖子掸着上面的灰尘。盒子突然从胡管家手中滑落,“当”的一声落在地上,盒盖打开,金色的光华从中溢了出来。那光华像是晨间的日光,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光华中,可以看到原本破旧的图书仿佛有了生命,书页慢慢翻动着,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在光华中现身,优雅地舞着。

“无名书?”黄式真和他的师弟们在惊讶中慢慢围了上来。

宋祁俯身将书放回盒子,抱在怀里。

“宋师弟,它真是无名书吗?”

宋祁犹豫片刻,沉默。来之前,他并不知道师父当年送来的信物为何物,可以说,他自己也在惊讶之中。

南戍忍不住站了起来。他不在修仙门派,但对无名书也有耳闻。无名书的背后,有一个哀婉凄美的爱情故事,还有一个巨大的宝藏,据说,谁得到它,就可天下无敌。二十年前,为了这本书,修仙门派和妖魔界死伤无数,后来这本书却不知所踪。他没有想到,宋弋行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他看着抱着盒子沉默的宋祁,心中内疚。

“无名书会识主,它这般,是不是认定你就是它的主人?”黄式真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但是黄师兄,无名书关系重大,请不要将此事外传。”宋祁转身对南戍道,“南世伯,小侄需尽快赶回浮生岛。无名书之事还望世伯保密,以免给府中带来麻烦。”

“贤侄,还是小住几日再走。老夫这几日事务繁忙,未曾尽到地主之谊,惭愧得紧啊。晚上还需修书一封,请你带给山岚仙长。至于无名书,老夫保证,今日见到此书之人都会守口如瓶。”南戍原本今日只叫了胡管家来伺候,恰好逸风庄的黄式真来访,怕宋祁日后反悔,便有意让他们也在场,想不到竟遇到了这种事。见黄式真看着宋祁怀中的盒子不语,南戍问:“黄贤侄,贵公子伤势如何了。”

“啊?哦,气色已渐渐好转,只是还需悬壶先生费心。”

南戍因医术无双,被世人称为悬壶先生,他也以此为傲。一月前,黄式真带着自己七岁的儿子黄达下山试炼,不想遇到法术高强的妖物,差点儿丢了性命。南戍上逸风庄守着他医治了两天一夜才保住性命。如今黄达已经能下床自己行走了,黄式真特地来南府道谢了。

“好说。这无名书之事,还望贤侄不要外传。”

“晚辈遵命。”

见大家都已保证,南戍又执意挽留,宋祁只得同意再留两日。

得知宋祁晚两日回去,白云十分高兴。“明日晚上镜南城有庙会,听他们说热闹得很,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这个,还是让无归陪你去吧。”

“不行,我是你的丫鬟,得服侍你,你若不去,我怎么去得成。”见宋祁仍在犹豫,白云扯住他的袖子晃晃,“宋大哥,我从未逛过庙会,你就陪我去吧。”

“也好。”宋祁很不习惯地拽回自己的袖子。

白云暗喜,左师父的法子果然管用。“咦,这个盒子里的是什么?南老爷送给你的吗?”见宋祁双手捧着盒子,似乎十分珍贵,白云问道。

“不是。是之前给南小姐的定亲信物,我要了回来。”

“哦。那说好了,明日晚饭后,我们一起去逛庙会。对了,小姐晚上在花园设宴,请你赴宴,你快快换身衣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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