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羊皮画像
“娘娘，皇上最近几乎天天到您这来，今天一听说娘娘头疼，就早早的传来口谕，看来咱们娘娘真是皇上的心尖肉啊。”
“就你嘴甜，今天沐浴的香汤不错。你有功了。给皇上准备的点心，怎么样了？”贤妃坐在铜镜前端看里面的容颜。
“娘娘放心，早就在炖好了，是皇上爱喝的虫草枸杞汤。现在用温水温着，待会皇上来了，就可以喝了。”
“将炉子里的炭火上放些熏香……”这边还没有说完，只听外面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惠妃等人速速到门口迎驾。
“爱妃不要在门口站立，夜里风冷。”
“是，皇上。臣妾给皇上准备了汤羹，皇上先喝了，暖暖身子。”
“好，”皇上用了汤，被这暖香的屋子熏得心里痒痒，转身搂着惠妃道，“朕乏了，早点歇着吧。”
屋中宫女太监们早就知趣的闪人了。只留下几盏昏黄的夜灯。
“这是什么？”突然香帐中传来皇上的怒吼。
“臣妾不知啊，皇上臣妾不知啊。”惠妃求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啪！贱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掩盖了惠妃的哭声。
守在门外的宫女和太监扑啦啦跪在地上，皇上手中的羊皮纸攥在手中，狠狠的蹂躏了两下。
“从今天起，这绯月宫任何人不得出入。惠妃，你给我好好想想，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皇上气呼呼的，一跺脚，走了。
黄芸看到那个羊皮纸上画着的两个人的头像，一个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明德太后，另一个却不是先皇。两人之间有一朵用朱砂笔绘制的红月季，艳艳的泛出刺眼的光。
这曾经是一段宫闱丑闻，有传言说皇上并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太后青梅竹马初恋情人的儿子，她们是因为红月季相识。当然，这也真的只是传闻，因为明德太后在年轻的时候，突然染病早早的死了，死无对证。不过，这却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可知道他们因红月季相恋的人，却非常少，皇上记得，他只在一次醉酒的时候向贤妃说过。却不知，此时也被在王府的荣贵妃听到了。
已经是午夜了，毓秀宫的人早已经歇下了。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看门的太监听到门外的吵嚷声，慌忙打开门。
“皇上来了，叫贤妃接驾。”
贤妃没想到这飞来的横祸，刚才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美梦呢，这会却跪在冰凉的地上。
“贤妃，朕问你，你还记朕跟你说过的‘红月季’吗？”
“什么红月季？臣妾不记得了？”时间太久远，贤妃是真想不起来了。
“是关于太后的。”皇上没好气的提醒她。
“额……哦，臣妾好像听过。皇上有一次喝醉了，对臣妾说过。不过，这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了皇上？”
“怎么了？你还问朕怎么了？朕只对你一人说过，没想到你竟然！你看看这个。”皇上将羊皮纸甩在了贤妃的脸上。
贤妃起先还没有看懂，细看后，惊讶的叫到：“皇上，这是从哪里来的？”
“画像——画像——”鹦鹉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贤妃一身冷汗。
“如音，不是叫你不要在夜里将鹦鹉放在这寝宫吗？快拿出去。”贤妃恼怒道。
“慢着！它怎么知道这画像？鹦鹉只会学舌，显然是你曾经在屋子里说过，被它听了去。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和惠妃争宠，用这样的事情来陷害她。贤妃，你太让朕失望了。”皇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墨芊芊迷迷糊糊的跪在贤妃身后，听了好一会，才整理出个大概。
“皇上，这鹦鹉学舌没有一听就会的。娘娘这几日整日的犯困，所以这只鹦鹉，都没有在这房间呆过。如果说娘娘做了此事，一定会慎防走漏风声，那她怎么会教鹦鹉说这个？除非，是有人故意教的。”墨芊芊这样一说，贤妃一下子想起来了。
“是如音！如音！”贤妃回头寻找着如音，在角落里如音正瑟瑟发抖。
“谁是如音？”皇上问。
“奴婢在。”如音瑟缩着跪上前来。
“这鹦鹉可是你一直看管？”皇上冰冷的问。
“是奴婢。”
“好，将此人杖责五十。”皇上突然怒道。
“皇上饶命啊——”如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突然，也没想到怎么就转到了她头上，“这鹦鹉学什么，真不是奴婢教的。”
“如音，你这吃里扒外的，谁也没有说你教，你这明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贤妃愤恨的目光射向如音。
“这……皇上饶命啊——”如音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了，无法辩解，只能哭求。
“看来此事真的和你有关！”皇上一听，明白了一些，“将这个如音拉去内务府，严加审问。”
如音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可还是被拖了出去。墨芊芊趁着大家都在看如音的当，趴在贤妃耳后低声说了几句。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但请皇上屏退左右。”贤妃坚决的眼神看着皇上道。
“好，你们都下去吧。”皇上挥挥手。
“贤妃，虽然此时还没有说明这事是否与你有关，但毕竟这如音是出自你的毓秀宫的，你罪责难逃。”待大家出去后，皇上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这会怒气到是消了不少。
“皇上，臣妾自知对宫人管理不严，难辞其咎，可这件事真的不是臣妾所为。臣妾有一计，可以引出幕后主凶。”贤妃泪眼盈盈的望着皇上说。
皇上看到贤妃如此，心渐渐软了，现在怒气一消，想起来，这件事还真难说。贤妃一向不得宠，可也一直都很安静。怎么最近得了宠却闹腾了？这没有道理啊。
“你说吧。”
“皇上，如音就是饵，用她就能钓到鱼。”贤妃说到这，皇上就明白了八九。
“嗯，朕知道了。为了掩人耳目，贤妃就先受些委屈吧。”
很快的从毓秀宫里传来了消息，贤妃因为造谣陷害惠妃，被禁足宫中，罚俸一年。连带着宫女如音被发配去了浣衣局。
接连过了几日，浣衣局的管事公公发现每天夜里瑶华宫的馨儿都会来见如音，他将此事偷偷禀告了皇上。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皇上。”
“好，今晚你瞧瞧组织浣衣局的人，将她们二人当场擒住。切记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皇上。”
原来，这如音和馨儿是老乡，如音为了荣贵妃吃了苦头，馨儿心里难过。不得已每晚给送些吃食。
可这一晚却是有去无回了。两个被绑成粽子的人，跪在皇上面前。
“说，是不是荣贵妃让你来的？”皇上亲自问道。
馨儿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在这等着她呢，这可如何是好，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救她了。可如果自己要是真的招了，凭荣贵妃的手段，还不要了她全家的命。
馨儿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屋子里很冷，但馨儿的汗已经流下来了。
“快说！”旁边的公公一声令下。
“奴婢没有……皇上。”馨儿浑身发抖。
皇上也懒得问了，直接发了话：“送到内务府，拷问一番，务必问出来。”
皇上这样一说，内务府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各种刑拘只在馨儿面前一摆，好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登时什么都招了。
皇上知道后，气了个倒仰：“立刻摆驾瑶华宫，朕要去见见这位荣贵妃！”皇上咬牙切齿的说。
荣贵妃被皇上一质问，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开始诉苦：“皇上，这分明是有人冤枉臣妾，臣妾从来没有做过有违妇德的事情啊。臣妾自从嫁给皇上，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唯恐做事不周，让皇上脸上无光，皇上可以想一想这些年，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
荣贵妃虽然上了年纪，可保养的好啊，什么珍珠、牛奶、灵芝、人参，净往脸上捯饬了。所以，开起来比那刚生过孩子的惠妃还要美艳几分。如今这一顿装委屈，差点没把皇上的心揉碎了。
可皇上的身体这几日接连不断的出毛病，让他自己不由得不担心起来。荣贵妃人品如何，皇上太了解了，这些年不过是因为她为皇家生了三个儿子，况且长的遂了皇上的心，要不然，还能让她留到现在。
可眼看着老皇上的身体是每况愈下，留着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将来的江山，还不外戚专权？
皇上咬咬牙，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在宫中闭门思过吧，不要在折腾了。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了几句警示的话，甩袖走了。留下荣贵妃一人，在宫里面气的摔杯子、摔盘子的。
“那个馨儿，赐死。如音就留在浣衣局，老死不得出宫。”皇上的圣旨一下，如音直接晕过去了。这比馨儿还惨呢，又不能自杀。按照梁国的法令，宫里的人自杀者，家人要依律处刑的。
被就过来的如音哭了整夜，将个墨芊芊更是恨透了。
这边的事情刚处理好，那边闵叶国的使者来觐见了，说闵叶国君要见当今圣上。